聲音比平時要低沉很多,眼神也比平時更冷。
“真的沒事嗎?”容嘉卻覺得,他好像極力忍耐著什麼。
“沒事。”他飛快避開了她要扶他的手,似乎是害怕跟她有肢體碰觸似的,扶著門挪步出去。
容嘉有點困惑,感覺他怪怪的,又實在擔心他,跟了出去:“許柏庭——”
他沒回樓上,直接去了客廳。
容嘉過去時,就看到他開了酒櫃,高腳杯裡倒滿了紅色的液體,然後一個人坐到沙發裡自斟自飲。
容嘉連忙跑過去,從他手裡搶過杯子:“你病了,怎麼還喝酒呢?”伸手要去摸他的額頭,不料,卻被他猛地截住了腕子。
“我沒病。”他冷冷道,語氣稍顯急促,甚至連往常雲淡風輕的自若都有些破功。
容嘉被嚇了一跳,看著他。
他真的跟往常不一樣。
冰冷刻骨的眼神,透露著毫不掩飾的敵意,像是困獸瀕臨危險時的絕地反撲。容嘉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心跟著抖了一抖。
他好像,也不是她想象中那麼隨時隨地都能保持從容。
可是——“你病了。”容嘉擰眉道,“病忌諱醫。”
“我說了,我沒病!”
容嘉一愣。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臉上恢復了漠然,只是她的眼神望過來時,目光有些閃爍。
像是有意躲開她似的。
照理說,人人都有自己的隱私,這個時候,她實在不應該再糾纏了。但是,容嘉是真的擔心他。
她怎麼能放任不管,讓他在這裡喝酒呢?
但是,又怕他誤會她想探聽他的私密。
容嘉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怕你出事。生病最好還是看醫生,還有吃藥,不能這麼任性。”
他皺緊了眉頭,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額頭都開始流汗。
容嘉更是擔憂,沒多想,伸手就奪過了他手裡的杯子:“既然你把我帶到了這兒,那就說明,你是信任我的。你生氣也好,反正我不讓你喝。”
看到女孩眼底的倔強漸漸壓過了那一絲怯意,許柏庭怔住。
半晌,他低不可聞地哂了一聲,語氣說不出的溫柔:“傻瓜。”
“啊?”
“沒什麼。”他淡漠的視線掃過她的臉,轉向窗外,眸色更加暗沉。夜色如墨般濃稠,只有一輪彎月散發著淡淡的清輝。
他身姿挺拔,臉色平靜,但是,容嘉卻分明看到他垂在身側的那隻手在不住顫抖,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那件襯衣,此刻也完全被冷汗溼透了,緊緊貼著他削瘦的背脊。
容嘉遲疑了一下:“……不去醫院的話,你有藥嗎?要不要吃點藥?”
“不用。”
依然是冷漠決絕的話,一點可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容嘉差點氣絕。
真沒見過這種人,真是孤傲乖戾到了極點!簡直冥頑不靈!
“我只是想幫你。”容嘉說。
“幫我?”他輕哂,說不清是嘲諷還是冷漠的語氣,冷淡的目光再次掠過她的臉頰。
那種冰冷,像是如有實質的刀鋒,銳利地滑過她的每一寸面板,帶著難以遏制的戰慄。
容嘉下意識退了一步,潛意識裡覺得這樣的他很危險。
許柏庭斂了表情,輕笑,笑容卻毫無溫度:“就這樣,還說要幫我?”
容嘉憤然,心裡也生出極大的不服輸,上前幾步,按住了他的手臂。
許柏庭愣住,沒防備,人已經被她推到了沙發裡:“你需要休息。”
他不置可否,冷冷地瞅著她。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