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京城。
自天色剛剛變暗,整個京城的氣氛便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先是有官兵清街,再之後便是無數黑影從某個地方突然閃現,迅速進入京城的大小街道,有年輕人透過門縫看到,那黑影正是身穿飛魚服,手拿繡春刀的錦衣衛。
“看來,又有人要倒黴了,出動這麼多錦衣衛,這是要抓什麼人物?”那名年輕人驚歎道。
“別看了!二牛,快回來。”那名百姓身後一陣蒼老的聲音喊道,只見一名年愈六旬的老者有些擔憂地看著趴在門縫的年輕人,“錦衣衛的熱鬧也是你能看的?要是被抓到那詔獄,死都是解脫了。”
“是,爹!”那年輕人縮了縮脖子,趕忙跑到老者身邊,扶著老者回了房中,再不敢多看一眼。
另一邊,一位錦衣衛鎮撫使打扮的男子,正看著眼前回來的幾名錦衣衛,目光有些陰冷。
“大人,屬下已經將內城搜了個底朝天了,沒有找到那雲姓小和尚。”一名錦衣衛百戶躬身行禮,有些不敢直視鎮撫使陰冷的雙眼。
“再去搜,豪門大宅,寺院道觀也不要放過,今日亥時再抓不到雲渡,全都降一級官職,誰抓到雲渡原地升三級!”那名鎮撫使依舊面無表情,態度冷漠,“蓮主的命令,若是完不成,就看誰運氣不好,提前入土!”
“是!”一眾錦衣衛齊聲喊道,個個被嚇得面容蒼白,行了一禮便快速向著四面八方而去。
“龍門客棧?小小龍門,也敢與翁父作對,哼……”鎮撫使略帶低沉的話語迴響在小巷中,被夜空中吹來的一陣微風席捲而去。
而此刻,宣北坊永光寺內,郭儋與劉芒,路行洲兩人正焦急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座禪房,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剛才已經有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怕是不久便會有錦衣衛搜查到此。
“蛋總!不如我們還是先回去見指揮使,雲掌櫃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出來。”劉芒看著郭儋著急的樣子,也是輕聲開口說道。
“不可!四弟在此生死未卜,本官即使幫不上忙,也不能中途退縮,就算錦衣衛來了,也可以幫擋上一陣子。”郭儋一點都沒猶豫,直接拒絕了,此番雲渡正到了修復功力最關鍵的時刻,他又怎麼能離開。
“可是……”
“砰砰砰!”又是一陣急促地敲門聲,“錦衣衛查案,速速開門!”門外傳來一陣略微有些膽顫地嗓音。
“額……不知郭大人在此,小的失禮了!”大門被路行洲開啟,卻是見數名錦衣衛原本就有些膽顫的樣子,此刻更加嚇得面色蒼白,直接跪倒在地。
“你們膽子不小啊,釋空大師這裡也敢來搜查,我看你們是活夠了!若是聖上知道你們敢打擾釋空大師清修,你們的小命絕對留不到明天!”郭儋看著跪倒一片的錦衣衛,依舊是怒氣難忍,平常不論是那個衙門辦案,也不敢輕易到永光寺撒野,看來這次王振所圖甚大。
“大人息怒!小的們也是奉了蓮大人的命令,實在不敢忤逆!請大人恕罪啊!”剛才那名叫門的錦衣衛直接嚇得魂飛魄散,磕頭如搗蒜,這京城內高人太多,他誰也惹不起,只能練就一身磕頭的好本領。
“下官道是誰如此囂張,原來是郭大人!”正在此時,方才那名錦衣衛鎮撫使突然出現在門外,“下官奉命查案抓人,翁父對比案也是多有關照,吩咐下官定要捉拿雲渡歸案,還請郭大人賞臉,不要為難我等。”
“宮寒?”郭儋聽罷,臉色突然一變,“多日未見,竟然已是錦衣衛鎮撫使了,宮寒宮大人!”
“郭大人言重了,下官何敢,只是蓮主與翁父多番囑託,實在不敢不從,只希望郭大人不要為難我等。”宮寒眼中寒光依舊,有蓮和王振的照拂,他從來不把一般人放在眼裡,只是眼前的郭儋,他還是有幾分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