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她算是個稍微有點兒文化的北漂罷了。
「喲,還酸上了,」他逗趣兒了,「打工仔怎麼了,打工仔好啊,天塌下又不用你頂著。」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
他細細數給她聽,「到點下班,到月拿工資,什麼煩心事兒都不用操,生老病死都有國家給你負擔著,要知道,這事兒擱我身上那我不得天天樂開了花。」
葉梓潼被他這麼一說,仔細想了想,「也是。」
「不過這有什麼好樂的?」她不明白。
程陽勾唇笑了笑,語氣裡滿是諷刺意味,「難道你還不明白,像我這樣的男的,在加拿大的地位連條會吠的狗都不如?」
老弱病殘孕狗,男人排第七。
的確連狗都不如。
「行吧,那你比我慘,」被他這麼一說,她總算被逗開了眉眼。
見她終於從之前的shock當中走了出來,程陽這下倒也放了心。
「來吧,」他開啟她副駕前面的儲物櫃,進行翻找,「有手套嗎?」
「沒有,」她搖頭。
「扳手呢?」
「沒有。」
「那你這車上有什麼?」他找了半天,就找出來本汽車使用手冊。
葉梓潼盯著他看了半晌,然後傻乎乎的問道:「有礦泉水……你要嗎?」
「得嘞,」程陽給她氣笑了,「敢情你車上什麼都沒有。」
葉梓潼的車和她這個人一樣,裡裡外外都是一窮二白乾乾淨淨。
「你要找什麼?扳手?手套?」她不解。
程陽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找不到任何助力的東西之後,他乾脆開了副駕的車門下了車。
葉梓潼以為他要丟下她一個人,於是也趕緊跟著下了車。
哪知道他只是踱步來了車後面。
「後備箱開一下,」他指揮她,「把你後備箱裡的東西先放後座上。」
這一次,葉梓潼倒是沒問他要幹什麼,只是手腳麻利的將後備箱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了。
程陽單手架在後備箱掀開的蓋兒上,一手直接拎起車廂下面的蓋子,露出了車廂下的黑色輪胎。
葉梓潼這才知道,原來她車的後備箱裡,居然有一個備用的車胎。
「每個車都有,」程陽沒有她的大驚小怪,反而單手拎起車胎,然後弓著腰將車胎運到爆掉的車胎旁。
「你難不成要徒手……?」
葉梓潼看著黑黢黢的車胎,總覺得這事兒吧,它有點不靠譜。
「誰跟你說我要用手的?」程陽從半蹲的地上站起來,避開風口給自己點了根煙抽上。
「你車後有千斤頂,還有扳手,」他指了指剛剛搬運輪胎的地方,「喏,你叫了拖車公司過來,他們也只是派人來幫你把車胎給裝上而已。」
葉梓潼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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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手上的這根煙後,程陽麻利的用千斤頂將車給頂起,然後拿著扳手撬下爆胎裝上新輪胎,前後也不過十分鐘不到的時間。
葉梓潼除了能當個圍觀群眾之外,別無他用。
和廢物無異。
「行了,」程陽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掌心的黑色灰塵,「車應該能開了,就是等天亮還是要找個canadian tire專門去補個胎。」
而被他這麼一說,葉梓潼沉默了一會兒。
「怎麼了,還有問題麼?」
程陽以為她車哪裡還有什麼不對勁兒的,但是剛剛聽發動機的聲音,不像是出了問題的。
葉梓潼抬起頭,傻傻的說出了自己腦海里的第一反應:「……那我豈不是不能找你的車廠給我補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