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爭先恐後地冒出來,明明涼爽的夜風卻平白讓人感覺寒氣襲人。
雖然在山村住過幾年,麥冬卻從來沒見過狼。
爺爺奶奶家附近的小山最多的是野雞兔子黃鼠狼這些,據麥爺爺說那山裡以前也是有狼的,不僅有狼,還有野豬,可惜過去打獵打的太狠,都給打絕了,野雞兔子是這些年上面下了政策說不許打獵才漸漸又多起來的,而野獸們卻是真正地銷聲匿跡了。
麥爺爺愛跟小輩兒絮叨年輕時的事兒,麥冬小時候沒少聽過他講古。眾多不知真假的故事中就有這麼一條關於狼的。
說是有一年大雪封山,恰巧那年趕上饑荒,村裡許多人家都斷了口糧,有個老獵人就揣上獵槍,約上四個家裡同樣斷了炊的年輕後生進山尋吃食。老獵人經驗豐富,帶著後生們鑽了幾天林子終於打到十幾只野雞兔子。回程的路上卻被一條狼盯上了。那是條孤狼,瘦骨嶙峋,皮毛雜亂,但骨架大,眼神狠,渾身透著一股子決絕狠厲的味道。老獵人說這八成是做過頭狼的,年老體衰後被雄壯的年輕的狼打敗,被迫離開狼群,但頭狼的氣勢還在,這樣的狼也比一般的難對付的多。
大雪封山,斷的不僅是人的生路,更是山裡走獸們的生路。這條狼明顯已許久沒有進食,獵人們以及他們打到的獵物對孤狼的誘惑力格外地大。
孤狼一路尾隨,都沒讓人察覺,等幾人放鬆警惕分散開來時才突然發作。
五個人加一把獵槍,對上年老體衰的孤狼,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狼被打死。但五人卻也沒討到好,老獵人受了重傷,加上年事已高,不久後就去世了,四個後生中兩個受了輕傷,一個被咬斷手臂。
去了五個人,最後全須全尾回來的卻只有一個。聽起來挺不可思議,但麥冬卻很相信,因為她親眼見過那個斷了手臂的後生,當然,當年的後生如今已成了跟麥爺爺一樣的鬢髮斑白的老人。
狼這東西,論爪牙之利,筋骨之強,遠遠比不上許多其他猛獸,甚至許多食草動物都比他們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它的可怕之處就在那一股狠勁兒和不死不休的氣勢。尤其當數量是複數時,他們甚至可以圍捕體積力量比他們大上許多的獵物,俗話說猛虎還怕群狼呢。
而現在,十幾條無比兇殘的狼就守在山洞前。
到這個世界以來,麥冬遇到的動植物要麼全然陌生,要麼似是而非,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與地球上幾乎完全一樣的生物。
但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寧願那只是長得像狼的某種不知名動物,最好生性溫和,草食為生。
但隨即她便哂笑了一下,笑自己自欺欺人。
外面那陣勢可不像是生性溫和的草食性動物的舉動。
那是狼,貨真價實的狼。一匹殘弱老狼就能讓五個手持武器的成年男子吃大虧,而現在,她數了數,現在外面足足有十五條狼。
十五條狼對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十八歲少女,結果根本就不用推測。
麥冬打了個寒戰,一時間腦袋裡盡是些可怕的念頭。
她打不過狼的,一條都不能更何況一群;爺爺說狼耐性很好,為了狩獵幾天不吃不喝都行,難道它們要一直圍在外面麼?而且它們狼多勢重,還可以輪流守著,她卻只能困守在山洞裡,時間一長最後的贏家肯定不會是她;而且她吃什麼喝什麼?儲存的魚省著點吃也只夠四五天的;仙人掌還有幾片,但放久了已經開始發蔫兒;水更是隻有暫時充當魚池的小坑裡的水,解渴倒是可以,但實在不夠衛生……
亂糟糟地想了很多,隔一會兒透過縫隙向外看。狼群依然一動不動地蹲坐成扇形,絲毫沒有放棄的樣子。
她閉著眼睛,背部挺直,緊緊地靠坐在石壁上,平緩著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努力讓自己冷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