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的魚,餘光一瞟看見一截浮木樣的東西漸漸從水中浮起,像是隨著水流一樣飄向岸邊,而岸邊,正是一群正在飲水的鐮刀牛。她沒有在意,繼續望向咕嚕的方向。
不過眨眼間,平靜的河面忽起波瀾,“浮木”忽地躍出水面,揚起大片水花,前段上下張開,露出黑乎乎的一個洞口。飲水的鐮刀牛群驀地驚起,四蹄飛奔,速度是麥冬從未見過的。
但離“浮木”最近的一頭鐮刀牛卻再沒有了奔跑的可能,它的整個頭顱被暴起的“浮木”吞下,身體接著也被拖進水中。它竭力掙扎,但身體倒栽入水後完全沒了著力點,四蹄在空中徒然地亂蹬,卻半點沒有阻止“浮木”的動作。
麥冬呆呆地在岸上看著這幅場景,這才發現,那哪是什麼“浮木”,根本是條足有十來米長的鱷魚!
“咕嚕!”
儘管這龐然大物似乎完全不會對小不點兒的咕嚕產生食慾,她還是趕緊把咕嚕叫上岸。咕嚕倒是不怕,爬上岸見她一直盯著正在進食的鱷魚,還很是困惑了一會兒,叫了她一聲,然後指指已經半個身子被吞進肚子的鐮刀牛,“鼕鼕,要?”
這是以為她也想要那隻鐮刀牛了。
麥冬趕緊搖頭表示拒絕。她毫不懷疑,要是她現在表示想要,咕嚕估計會英勇無比地衝上去鱷口奪食,為了它的小命著想,還是擺清態度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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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經歷讓麥冬意識到,河流也不安全了。而越來越豐富的河灘生物也證實了她的判斷。
飲水大軍不斷增加,除了鐮刀牛、珊瑚角鹿,又出現了許許多多動物,這些動物大多食草,體型較大,它們有時會因為飲水區的佔有權而起摩擦,失敗者如果不幸受傷流血,那麼等待它們的很可能就是在一旁窺伺已久的小型食肉動物的一擁而上,幸好這些食肉動物中沒有麥冬那次遇到的那種狼,對麥冬也沒有多少興趣的樣子。但麥冬想,主要原因或許還是這裡食物足夠豐富造成的。豐沛的河流吸引了大量的動物來飲水,飲水的動物引來了伺機而動的投機者,加上河中和天空的肉食者,河邊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狩獵場,幾乎每天都是生命被吞噬。
河流中不僅只有鱷魚是危險的,更有她之前見過的,被她稱作尖嘴魚的怪魚。它們體積不大,卻經常糾集在一起,成群結隊地捕食,一旦有動物將頭顱探入水中,埋伏在水底的它們便會飛出水面,像螞蝗一樣粘在動物的臉上、身上,滿嘴尖利的牙齒狠狠扎進血肉。
麥冬在看到它們飛起時才發現,它們身下長有雙蹼,展開時像飛機的兩翼,支撐著它們的身體在空中滑翔,雙蹼是透明的,因此在水中時不仔細看便會被忽略。
落到獵物身上後,它們的雙蹼化為吸盤,緊緊地貼在獵物身上,無論如何也甩不掉,滿嘴的尖牙利齒則一口一口咬噬著獵物的血肉。獵物哀嚎慘叫,無法擺脫,但由於沒有被傷到要害,所以也無法死去,最後幾乎都是被活活啃乾淨血肉才死去。而飽食一頓的尖嘴魚,則再度張開雙蹼,饜足地飛回水中。
這種場景比鱷魚捕獵帶給麥冬更大的震撼,鱷魚固然兇猛,獵物卻並沒有受多大苦楚,幾乎都是被咬住脖頸後不久便被吞吃入腹,痛苦也顯得乾脆許多。但被尖嘴魚盯上的獵物卻要忍受血肉被一點點的吞噬的痛苦,體型越大的獵物,所遭受的痛苦便越久。
而尖嘴魚生有雙蹼,能短時間脫離水中呼吸,也讓她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魚了。雖然地球上也有能飛的飛魚,但飛魚飛翔靠的是發達的魚鰭,麥冬記得很清楚,因為對於飛魚飛翔時怎麼呼吸很好奇,她曾經稍微查了下資料,發現自己理解錯誤,飛魚是能飛,但最多隻能維持四十多秒,時間再長便會落入水中。所以說,飛魚也不能長時間在缺水的環境中存活。而尖嘴魚從躍出水面到將獵物吃光,少則三五分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