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幻想的時候,她已經在為了不寄人籬下不受人白眼而奔波,哪裡還有力氣去幻想些有的沒的?
當然,或許在更小的時候,在父母還沒去世的時候,她也曾幻想過吧,只不過,她早就已經不記得了。
周易卻還在繼續敘述著他的“無聊幻想史”。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我十歲那年,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不對,這樣說也不準確。”他突然靠近包小包,擠眉弄眼,還呲了呲牙,這跟他俊雅的外表簡直太不相符,就好像沉穩嚴肅的元首大大脫掉西裝歡快地跳起草裙舞一樣,以至包小包猛一看到都嚇了一跳。
似乎對自己的惡作劇很滿意,周易將身子後退,繼續優雅又慢條斯理地道:
“十歲那年自然是發生了很多事的,雖然不是我期待的事,但也不能說平平無波。比如說,我掉了兩顆門牙,從此說話漏風,被隔壁的臭丫頭嘲笑了好些天;比如說,父母離婚,然後相繼結婚,很快忘了還有我這麼個兒子;又比如說,我殺了一個人。”
他十分平靜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聲調跟他說他掉了兩顆牙時幾乎沒有區別。
包小包摳弄指甲的動作停了下來,抬頭,望向他。
“是的,我是個少年犯。”他平靜地說出這句話,“當然,因為當時我才十歲,所以不需要負刑事責任。”
“不過,即便當時知道殺過那人後會自己會死,我也絲毫不會後悔。”
“為什麼?”包小包問道。
為什麼殺人?為什麼即便殺了人後會死也不後悔?
他笑了笑,氣氛似乎也因此而變得緩和。
“為什麼?這個你暫時不需要知道,我們之間的交情可還沒深到那個地步。你只需要知道,我原本盼望著十歲的時候成為世人矚目的英雄,但結果卻是變成了被鎖在屋子裡,被時刻防備著的少年犯就行了。”
包小包聳聳肩:“哦,聽起來似乎挺慘的。所以現在你是要跟我比慘麼?”
用自己的悲慘往事獲得對方的同情心,進而降低對方的防備心理,雖然她沒學過心理學,卻也不會被這樣的小花招騙到。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周易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