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的人也寥寥——當然,投了卷也無用,我可聽說,試前她曾經去過齊大人府上,結果,卻連半刻鐘都未待足,便被轟了出來,臨走時還朝齊大人官邸門前的石獅子吐了好幾口唾沫。”
“張兄,這、這種細節,你是如何聽說的?”
“哈哈,齊大人府上傳出來的唄!齊大人要迎娶新妻了你知道吧?因著這事兒,他府上老夫人可高興壞了,近日大宴小宴擺了好幾回,家母見過她幾次,便什麼都聽說了。”
“齊大人要娶新妻了?這、這還真是頭一回挺說,他與那位和離後三年都未再娶,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齊大人如今都三十九了,再不娶妻,齊家都要斷根了,唉,也怪那位不爭氣,與齊大人夫妻那麼多年,也沒能生下個一兒半女,不然何至於……”
“可不是。”
“說起來,那位年輕時也是名動天下的美人哪,呶,你看,樓下那滿面牆,可都是當年學子爭相為她寫的詩。”
“那面牆上的詩竟是為她寫的?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記得?”
“哈哈,那時你還在乳孃懷裡喝奶呢吧!那是二十五年前,那位年方二八,據說甫一露面,便引起了轟動,當年京中男兒哪個不以娶她為志向?可惜哪……”
“可惜?”
“可惜,紅顏易老,美人遲暮!如今她都四十一了,這年紀的女人,早就是明日黃花,再美,又如何比得上年輕的小姑娘?聽說齊大人那位新妻,才十五歲呢!”
“唉……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哪。”
之後,便是一連串感慨美人紅顏易逝的酸詩酸句。
一簾之隔,再度聽了自個兒滿滿一籮筐八卦的樂安:……
看來,今兒個實在是不適合出門。
“公主——”她都如此,一旁的侍女春石更是聽得眼睛通紅,眼看就要跟隔壁倆人幹架了,趴在樂安耳邊,咬牙低聲說,“讓奴婢去教訓教訓他們!”
樂安“嘖”了一聲,一個眼神,一直沉默的兩名侍衛便攔住了衝動的侍女。
“叫他們說,能掉塊肉還是怎麼?”
不過,掉塊肉似乎也不錯?
她低頭捏捏自己小肚子,軟軟的,不禁懷疑自己最近老窩在府裡,怕不是長胖了些。
得多動動。
正尋思著明天是去打馬球還是划船,樓下又是一陣喧鬧。
“喲,又來給你家‘少爺’打秋風來了?”隨著一道刺耳的嘲笑,樓下陡然鬨堂大笑起來。
“不是打秋風,是借。少爺說了,借錢不還非君子。”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回道。
“借?借了得還吧?你家‘少爺’準備怎麼還?把最後一身衣裳當了?還是把你這缺胳膊少腿兒的奴才給賣了?不是我說話刻薄,可——誰要哪!哈哈哈哈!”
“怎麼沒人要?曲江宴一過,多得是有人要哪!”
“咦,劉兄,你說的莫不是——?”
“正是——我說,你也別到處借了,你這醜模樣,怎麼借也借不到的。倒不如跟你家少爺說說,把自個兒洗洗乾淨,往隨便哪家達官顯貴門前一站,那錢,可不就來了嗎?哈哈哈哈……”
樓下到處都是愉快的笑聲,就連樂安隔壁那倆人,探頭看了看樓下,也笑了起來。
“又是哪個寒酸學子湊不齊回家的路費了?”
“你說說這些人,連路費都湊不齊,書又能讀成什麼樣兒,怕不是四書五經都沒讀完,能考上才是見鬼,平白丟人現眼,不如趁早回老家種田。”
“泥腿子能讀出個什麼來,所謂寒門貴子,終究是笑話罷了,入了朝堂也上不得檯面。”
……
樂安單手支頤,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