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上費勁,左右這裡也沒外人,便揭過這話,又問:
“你怎麼來了?御醫沒跟你說我沒事兒?就是有些著涼,睡一覺捂一捂就好了。”
李承平點頭:“說了,可我不放心。不親眼看著你無事,我實在安不下心,奏摺都看不下去……”
樂安笑,從被子裡伸出手。
李承平立刻低下頭,將腦袋往前挪。
樂安的手落在他頭頂上,輕輕摩挲了下。
“這樣可不行……”
她說道。
“你都這麼大了,怎麼能為這麼點小事就心神不寧,凡事有輕重緩急,身為帝王,你要分得清。”
李承平又點頭,但神情卻有點委屈:“可姑姑的事,在我心裡,比那些奏摺重要……”
剛說罷,似乎知道樂安要不同意這話,趕緊又道:“況且我還聽說了,宴會上南康故意難為你,還有那個齊庸言……”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又厭惡狠戾起來:“我已知會戶部,明兒就宣佈給盧勝卿降職,再罰南康半年食封,再加閉門思過半年。”
盧勝卿是南康公主的駙馬。
樂安聞言,原本輕輕摩挲李承平的手掌陡然向下一拍。
“你降盧勝卿的職做什麼?用什麼由頭罰他?”
李承平繃著臉:“教妻不嚴!”
樂安樂了,用力摩挲侄兒腦袋:“你覺著盧勝卿管得了南康?”盧勝卿這人她知道,那可是盧家難得的麵糰人,性子真就麵糰一樣,任人揉圓搓扁的。
而本朝公主,尤其跟樂安一輩兒,輩分是當今皇帝姑姑的公主們,平日裡行事多少都有些跋扈,其中更以南康尤甚,以南康那性子,不騎在盧勝卿頭上撒尿就不錯了,還指望盧勝卿管她?
李承平聞言一梗,委屈巴巴地看樂安:“那她給你難堪,我還不能罰她了?”
樂安當然沒那麼大度。
當即笑道:“罰呀,怎麼不罰,盧勝卿不能降職,因為他本職並無過錯,南康的錯也不是他能管的。但南康——你大可以罰嘛。我看你那個罰她半年食封,再閉門思過半年的主意就挺好,嗯,再加重點兒也無妨。”
省得南康總在她眼前蹦躂,且南康雖然記吃不記打,但好在還不算完全的金魚腦,這麼一罰,南康起碼兩三年不敢惹樂安,樂安也就落得個耳根清靜了。
李承平這才高興了,重重點頭:“嗯,那就罰她一年食封,再閉門思過一年!”
好傢伙,直接加倍。
不過樂安當然不會說什麼,甚至要不是手上沒力氣懶得做動作,她都想給侄兒豎個大拇指。
仇人倒黴,簡直比自個兒走好運還快樂。
當然,南康的話,還壓根算不上樂安的仇人。
說完對南康的處置,李承平又開口了,只是語氣有點猶豫:“那齊庸言——”
他看著樂安臉色,很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生怕自個兒的話一個不小心,就惹得樂安動怒,抑或者——傷心。
樂安隨口道:“嗯?齊庸言怎麼了?”
李承平脖子一梗:“齊庸言,這混蛋又惹姑姑你傷心——”
話沒說完,腦袋便又被樂安拍了一下。
“說什麼呢。”
樂安懶懶道:“他何德何能讓我為他傷心,哦——”轉念一想,她想到那位劉小姐,“你說他要娶新妻的事兒哪?”
李承平猶猶豫豫點點頭。
樂安嗤笑。
“那關我何事?早沒關係了,他愛娶誰娶誰,我一點不在乎。”
李承平看著她,一臉不信。
“姑姑,你騙不過我。”
畢竟,他可是親眼看著樂安和齊庸言從相識相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