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意的。”
劉遂初笑笑,“這有什麼妨事,放心,我不在意的。”
是啊,她怎麼會在意,又有什麼資格在意,人家是被千嬌萬寵長大的掌上明珠,高門貴女,她可不是,她根本沒有在意生氣的資格。
“我就知道遂初最好了!”河陽縣主開心地抱住她喊道,看得一旁的國子祭酒家的小姐又是一陣搖頭。
幾個相熟的女孩子們在一起,說話也沒什麼顧忌,很快便從無味的寒暄過渡到最感興趣的話題——
“嫚兒還對那位不死心哪?”
“嫚兒,我看盧家那個傻小子也不錯,對你痴心不改,你怎麼就不看看人家呢。”
“呀,公主來了!”
……
女孩子們紛紛墊腳抬頭去看那對夫妻。
許多人也和她們一樣看著他們。
他們肩並著肩,手牽著手,親暱地說笑,兩人的面龐在焰火的輝映下,俱是繁星流轉一般的光耀奪目,看上去竟是如此的般配,也是如此的,恩愛。
跟人們私下的揣測完全不符,但起碼看上去,是真的如此。
國子祭酒家的小姐於是又悄聲對崔嫚兒道:“嫚兒,我覺得,你還是別想了,那位跟樂安公主……看著倒真像是感情不錯的樣子。”
崔嫚兒,包括許多對睢鷺不死心的人為何會不死心?除了那少年的確太勾人外,還不是都覺得少年跟那位比他大那麼多的公主,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真情真愛?
一個貪權,一個好色,逢場作戲罷了。
但眼前畫面,卻無疑是對這些人的重擊。
不過崔嫚兒小姐的想法還有些不同,她白國子祭酒小姐一眼,嘟囔道:“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瞎子,可正是如此,我才更放不下啊!”
託自個兒母親跟樂安公主關係的福,從睢鷺和樂安成親後,崔小姐可沒少見這兩人親密膩歪的畫面,於是原本的憤憤和幽怨,漸漸地,便多半成了沮喪和歆羨。
不是因為權勢地位,而僅僅是因為互相喜歡,你喜歡我而我又剛好喜歡你,多好啊。
崔嫚兒小姐羨慕地小手帕都咬爛好幾條。
那麼好的少年,怎麼就不是她遇上了呢!
思及這裡,崔嫚兒又難過地想哭了,算了算了不看了,再怎麼看也不會成自個兒的!
“我們走!”崔嫚兒小姐大手一揮,決定不看那氣不死人不償命的夫妻倆,和小姐妹們去喝酒,今天她要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女孩子們一路灑著銀鈴般的笑聲離去了,直到走出好長一段時間,還是細心的國子祭酒家的小姐驚訝出聲:“咦,遂初呢?!”
劉遂初還在原地。
她愣怔著,身週一切似乎什麼都沒變,除了她手中突然多出的一個鼓囊囊的紙包,以及刻入她腦子裡的一段話。
她甚至沒看清那人長什麼樣,便被人塞了那樣一個紙包,和那樣一段駭人的話,可是,那一閃而過的信物,又讓她清楚地知道那不是誰無聊的惡作劇,而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爬出瓶子的代價。
她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眼睛仍舊直勾勾地看著睢鷺和那位公主的方向,看著他們笑顏如花,看著他們言語行為親暱。
然後,果不其然,有人分別叫了他們兩人。
他們似乎要分開,睢鷺背對著她,而那位公主走向與劉遂初相反的方向。
然後,突然,那位公主又轉過頭,然後似乎看到了她。
——還朝她笑了一下。
一瞬的愣怔之後,劉遂初幾乎要跳起來。
半晌,才倉皇轉頭,握著手裡的紙包踉蹌著走入黑暗。
她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