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願,但迷瞪瞪的眼又看了眼樂安,看著她堅定不容一絲拒絕的眼神,只好還是委委屈屈地點點頭:“好。”
然後李承平便被小太監扶著去休息了。
皇帝離席,宮宴卻還在繼續,甚至因為皇帝不在了,人們才更放得開,很快,連樂安這邊位置上,還安安穩穩坐著的都沒幾個了,崔靜之湯明鈞兩個跟樂安打聲招呼,也起身離席了。
於是轉眼,樂安一瞅,離自個兒最近的居然只剩一個盧玄慎?
他倒是安坐如鐘,看著沒一點起身的意思。
你不走我走。
樂安其實不怎麼想動,但也實在不想跟這個人待這兒大眼瞪小眼,於是起身就也想離開。
“公主。”
盧玄慎的聲音卻在她起身時響起。
樂安挑起眉看他。
盧玄慎朝她笑笑。
——不知是不是燈光的映照,樂安總覺得他的臉也有點紅,不過也不奇怪,方才李承平纏著她嘀嘀咕咕時,她眼角餘光瞅著四周,便見其他人三三兩兩的交談,只有盧玄慎,也不跟誰說話,只一個人,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地喝,不喝上頭才怪了。
那麼這會兒朝她笑也是酒喝多了腦子不好使了吧。
樂安嗤笑著,問道:“盧相何事?”
“無事。”盧玄慎依舊笑著答道,然後又舉起手中的酒杯,道,“只是想敬公主一杯酒,敬公主好手腕,好魄力。”
說罷,不待樂安回答,便自顧自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樂安哪會聽不出他話裡的諷刺和不甘心,但此時見他這番做派,反而失笑。
這是做什麼?向她示弱?讓她見證他的落敗潦倒和不甘心?
這些念頭只在樂安腦子裡轉了一剎那。
隨即,她起身的動作都未停,也再未給盧玄慎一個眼神,款款從他身旁離去。
盧玄慎睜開眼。
柔軟昂貴的曳地長裙從他身旁掠過,有一小塊布料蹭到了他的衣衫下襬,頃刻,有淡淡的香氣在鼻尖縈繞,是梔子,還是什麼香氣?他不知道,他向來不關心這些東西,只是覺得這個味道似乎很好聞,於是便下意識地深深吸一口那香味。
但頃刻間,倏忽間,那香味便不見了。
香味隨著衣衫一同遠去了。
留給他的彷彿只有一場幻夢。
盧玄慎又深深吐出一口氣,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
果然,她去找她那個小駙馬了,兩人依偎在一起,手挽著手,身挨著身,親暱地不知道在說什麼,朦朧的燈光裡,他看到她的笑和他的笑,他們笑地那樣愉快,彷彿天底下最快活的有情人。
可是……真的如此嗎?
他看著看著便笑了,眉頭揚起,而清冷陰鷙的眼裡,也分明沒有一絲醉意。
瓶裡的蟲子
樂安沒能跟睢鷺說太久話。
找到睢鷺後, 兩人並肩一起看了會兒煙花,體己話還沒說幾句,就又有人來喚睢鷺, 而樂安這邊, 幾個相熟的貴婦也上來跟樂安打招呼。
“你去吧。”樂安便朝睢鷺揮揮手,自己也轉身迎向那些貴婦人。
只是在轉身,與睢鷺分道揚鑣之時, 她在睢鷺去的方向看到一雙有些熟悉的眼。
劉遂初。
離得有些遠,樂安並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和眼神, 只是覺得她似乎在看著自己和睢鷺,而且,似乎有些發愣。
想起些什麼,樂安朝那個發愣的少女一笑。
遠遠地,樂安看到那少女似乎猛地睜大眼。
隨即,像被刺激到一樣, 猛然轉身, 隨即, 消失在人群裡。
樂安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她看了看睢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