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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在人流之外,道旁等待的馬車上。
樂安輕舒一口氣。
鑽進了馬車中。
一雙眼
卯時正, 所有赴考的學子都已進了尚書省官衙大門,樂安坐在車轅上,一直看到最後一個學子的身影也消失在門內, 身軀卻仍然久久未動, 一直在看著大門的方向。
有些同來送考生的人們認出她,又看到她這番模樣,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樂安也充耳不聞, 猶自愣愣出神。
不一會兒,尚書省大門裡頭便跑出來個小吏, 一溜小跑跑到樂安車駕前:“公主殿下,外面風大,大人請您進去歇息。”
“大人?”樂安從愣怔中回神,問道,“哪位大人?崔靜之?還是湯明鈞?”
為了表示對此次考試的重視,除按常例, 令禮部主掌考試外, 李承平又任命了數名監察官, 且都是品級赫赫的大人物, 比如崔靜之,比如湯明鈞, 又比如盧玄慎, 這也是他們剛剛同齊庸言等禮部官員一起出現的原因。
而現在, 考生們已經入場, 齊庸言這樣的禮部官員此時就絕不會有空,更不會知曉她還留在門外未走,而任監察的幾位,主要職責監察考官及之後的判卷, 因此這會兒倒還有點可能留意到她。
再數一下親近關係,樂安便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崔靜之和湯明鈞了。
然而,她這話一出,卻見那小吏張張嘴,神色也有些糾結。
“不、都不是。”小吏道。
樂安挑挑眉。
小吏又結結巴巴道:“是、是盧玄慎,盧大人。”
樂安隨著小吏,進了尚書省官衙,官衙裡有專供客人休息的耳房,小吏說盧大人吩咐,若公主願意,便帶她去耳房休息,自有點心熱水奉上。
樂安倒是不饞那些點心熱水,但她的確想進一進官衙。
從進了官衙大門,她便走得很慢。
尚書省曾是樂安很熟悉的地方。
本朝並設三省,但三省之中,仍隱隱分高下,初時,便是以尚書省為重,尚書令為諸相之首,尚書省總攬天下政務,可謂事無不總,是為尚書省。
直到樂安被推到臺前時,前朝仍是如此局面。
於是那時,她打交道最多的官員便是尚書省諸司,來的次數最多的官衙,也是尚書省官衙。
直到後來樂安有意分權,令門下省後來居上,來尚書省的次數才少了一些,但卻仍舊是閉著眼也能在這官衙庭院裡行走自如的程度。
比如她記得,前面拐角處該有一株百年的紅楓,一到秋天,楓葉如火如荼,而楓樹下有一石桌,四石凳,曾經議事或者說吵架累了,她便常常坐在那紅楓下,喝茶,或者踢幾腳石桌消氣,當然,人腳可比不過石頭,於是最後的結果,無不是以腳踢石頭腳知疼結束。
不知道這幾年,庭院的一應擺設有沒有改變。
畢竟她已整整四年未來過這裡了。
這時候,楓葉也該紅了吧。
樂安想著,閉上了眼。
隨著記憶,數著步子,緩步前行。
在前面領路的小吏有些緊張。
他才二十出頭,這個尚書省吏員的差事,是接的老爹的班子,三年前開始當差,平日裡也接觸過無數大官兒,按說不該緊張了,但偏偏,這個耳聞已久的樂安公主,今日才 舊人與舊愛
盧玄慎看著那位樂安公主走向他。
她今日穿了條紅裙, 上著金銀粉繪花薄紗披帛,紅色楓葉捲上她衣裙,卻不及她裙紅, 衣裙裹束之外, 胸前與脖頸露出大片白膩,如雪霽初晴後,晴日照耀的雪地一般刺眼分明。
她身後的小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