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無所謂的樂安,手指卻無意識地,狠狠戳了戳少年的胸膛。
然後——
“公主……”
還帶著濃睡後的鼻音,在她頭頂幽幽響起。
樂安愣愣抬起頭。
便看見方才還熟睡的少年,赫然已經醒來,明明說話都還帶著鼻音,但背對著燭光的那雙眼,卻璀璨閃耀如星辰。
“……你終於醒了。”少年又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如此說道,聲音很輕柔,臉上也帶著笑。
但不知為何……
樂安總覺得聽出了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嗯,一定是錯覺吧。
自知自己打擾了對方睡眠,樂安有點心虛,慌忙收回搗亂的手指,假裝自己沒幹過壞事兒一樣,“嗯,醒了醒了,沒事,不用在意我,你繼續睡。”
說罷,看看少年被自己身體壓住的一條胳膊,她又貼心地道:“胳膊壓麻了吧?壓麻了很不好受的,鬆開我吧,我去一邊睡。”
說罷,便想滾到一邊。
然而,出師未捷身先死。
少年本來因為睡覺已經鬆開的雙手,此時突然又緊緊箍住她,箍地她動彈不得分毫。
他低下頭,將下巴放在她腦袋上,輕輕磨蹭。
“公主,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嗯?”
“今晚……”
少年咬牙切齒地說著——沒錯,樂安這次聽出來了,少年的確是咬牙切齒,只不過咬牙切齒的原因,跟她原本設想的,似乎不太一樣。
“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啊……”
說罷,少年的吻如驟雨一般落下。
野獸似的,將她吞吃入腹。
東方悄悄露出了魚肚白。
樂安平時起床不算早,或許是因為之前那幾十年太勤政,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以致退下來後,樂安格外喜歡睡覺賴床,此時夏末,晝長夜短,人們大都卯時,也就是天剛破曉時便起來,可樂安卻一般都會多賴半個時辰的床,甚至過了辰時,天光大亮才起。
平常伺候樂安的侍女也知道她這個習慣,因此一般卯時時是不會去打擾叫醒樂安的,再加上今日是新婚翌日,誰也不會沒眼色地早早地去打擾人家新婚小兩口。
於是天剛亮時,無人來新房打擾。
直到辰時都過去好久了,眼看早食都要涼透了,才有侍女輕輕敲了敲門。
——本來這活兒應該冬梅姑姑來的,但冬梅姑姑昨晚守著聽牆角守太晚,最重要的是還沒守到想聽到的,勞累加晚睡加悲憤,再加上老人家年紀大了,本來就覺多,幾重疊加之下,最終結果就是,到現在都還沒睡醒。
於是只能侍女來叫公主駙馬起床。
“公主?公主?該用早膳了。”
侍女小聲叫著。
然而門內闃然無聲。
敲門的侍女和同伴對望一眼。
決定偃旗息鼓。
還是等公主自己醒來吧,反正公主昨晚那麼早睡,就算賴會兒床,也很快會醒來。
於是侍女便安心在門外等待。
結果,這一等,就直等到了快中午。
辰時末,冬梅姑姑終於醒來,意識到自己睡過頭後,匆匆洗漱後急急忙忙就要去伺候樂安,卻在剛出門就被小丫頭告知,“公主還沒醒呢!”
冬梅姑姑看了看頭上明晃晃的日頭,覺得自個兒怕不是還沒睡醒。
昨兒公主比她早睡那麼久,居然這會兒還沒醒?
不,其實樂安醒了。
剛開始是沒醒的。
畢竟雖然她半夜時就醒了,但奈何,之後又……嗯,不可描述到快天亮,直到眼看著窗外朦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