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向著樂安的呢?
甚至往大了點兒說, 他這行為都稱得上背主。
不說還未成親, 就算成親了, 他也只是駙馬,不能擅自替公主做主,尤其是攔傳旨內侍這種事,搞不好就為公主府招了災禍。
睢鷺不信她不知道這些隱患。
然而——
“嗯?”樂安納悶地看他, “怪你做什麼?”
彷彿天真地想不到那些隱患。
睢鷺看著她。
樂安這才聳聳肩,灑然一笑,又道:
“我既然選擇了你,就會相信你,相信你有分寸,相信你能做好,如果這種小事都在意的話,那還做什麼夫妻。”趁早一拍兩散得了。
睢鷺愣了一愣,怔怔地看著她。
而樂安自覺這個話題已經跳過,便又笑眯眯地道:“對了,還沒恭喜你升官呢!”
睢鷺從怔愣中回神,也朝著樂安笑一笑。
但笑意卻只到嘴角,並沒有過多喜悅。
樂安眉頭一挑。
“不高興嗎?”
“沒有。”睢鷺搖頭,“公主,我很高興。”
“可你的表現,並不像很高興的樣子。”
事實上,從聽到聖旨封賞的內容後,睢鷺的反應都顯得過於平淡了。
雖然他看著也高興,嘴角帶著笑,但也只是笑笑,沒半點驚喜、更無欣喜若狂的模樣——但那可是五品官啊!
本朝官服顏色有著嚴格的劃分,從九品到六品官,官服顏色由淺青至深綠,而從五品起,才可著淺緋,再往上,則由淺緋至深緋再至三品以上的紫袍,也是因此,時人形容人得意時,常以大紅大紫謂之,而“青衫”,則被用以描述仕途失意。
但五品官跟九品乃至六七品官,差別可不僅僅在官服顏色上。
著紅披紫的五品及以上官員,與著青綠的五品以下官員,除了官服顏色外,還有著最本質的區別——五品及以上官員,方可參加朝會,可面見天子,可與文武百官位列含元殿參與朝議。
可以說,除去那些天子身旁的官職,對於普通官員來說,官至五品,便是接觸權利中心的標誌。
——雖然睢鷺得的這個中散大夫只是散位,具體職事官仍是樂安給他走後門弄的那個弘文館校書郎,因此目前也輪不著他上朝。
但再怎麼說,相比之前也已經是一步登天。
可就是這樣對常人來說天大的喜訊,睢鷺的反應卻始終平靜,甚至還不如前兩天聽到樂安要安排他做校書郎來得開心——那時他還鄭重向她作揖道謝呢!
剛想起作揖,樂安便見睢鷺眨巴眨巴眼,回道:“那怎樣的表現才算很高興呢?要不,我再給公主做個揖?”
樂安又趕忙擺手了,“不要不要。”
她笑笑,“不是很高興也沒什麼。”
不過——
樂安心情愉悅,便又開始逗他:
“如今你都是五品官了,比許多剛考中的進士官都大,要不然,今秋就別去考試了?”
堂堂五品官當然不必再去擠苦哈哈的科舉,甚至九品以上的官員再去考科舉都是很奇怪的事,畢竟尋常科舉及第者,哪怕是狀元,也得從低位小官做起,比如各部主事、地方縣丞,甚至睢鷺現在所任的校書郎,也是進士的熱門去處,總之都是六品以下的小官。
所以,已經得了五品官銜的睢鷺再去考科舉——簡直就像別人上山他下山似的。
按常理來說,他理所當然不該再去考試。
但是——
“公主。”這下,睢鷺沒說別的,只喚了樂安一聲,然後拿帶著微微笑意的眼睛定定看著她。
雖然沒說別的,但被那雙明淨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