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砸了劉婆子只是偶然為之,就像咬人的兔子,被惹急了會咬人,但是,再怎麼咬,不還是兔子?
所以她躲了起來。
但是,後來少夫人的表現,卻讓她改觀了。
她懷疑自己以前看錯了。也許,少夫人真不是兔子。
做奴才的最要緊的是跟準主子,自個兒都保護不了的主子,自然也沒必要跟。可若這主子又能保護自己,甚至反擊敵人了呢?
那自然是趕緊表忠心,抱大腿。
有了長杆,有了麵筋,知了似乎手到擒來,但是,紅綃綠袖的粘知了大業卻並不怎麼順利。
紅綃是完全沒經驗的,綠袖說得多,但也只是會說罷了,真動起手來,杆子還沒靠近,知了就“撲稜稜”地飛走了。
忙活半天,居然一隻也沒粘到。
宜生開啟了窗戶,目光雖未看著外面,耳朵卻一直聽著。
即便她親自吩咐,即便綠袖紅綃按她的吩咐去做,卻還是無法改變麼?
抱著七月的手臂越來越緊。
“阿孃……”七月忍不住叫了一聲。
宜生恍然,看著一臉懵懂的七月,心裡微微好受一些。
起碼,現在還好好的……
一道略顯粗俗的聲音打斷了宜生的思緒。
“哎呦,姑娘們,這知了可不能這麼粘。來來來,看老婆子我的!”小廚房的婆子——她男人姓曹,人稱曹婆子——挽起袖子,上前對紅綃綠袖說道。
長杆很快轉到曹婆子手裡。
而曹婆子也沒有辜負紅綃綠袖的期望。
半個時辰後,綠袖捏著兩隻知了,獻寶似地給宜生看。
那知了還活著,在綠袖的手中掙扎鳴叫。
雖然被束縛住,但依舊活著。
“只捉了兩隻?”宜生接過一隻知了,問道。
綠袖擺擺手,“不是不是,還有十幾只呢!曹媽媽好厲害!剩下的被曹媽媽拿去小廚房了,說要幫我們炸了,炸了更好吃。少夫人你要吃麼?”
宜生搖搖頭,臉上帶了笑,“不了,你們吃吧。”
說罷將手裡的知了遞了過去,又讓綠袖出去。
綠袖接過知了,興沖沖地跑出去。
跑到小廚房門口,突然停住腳步,抬起一隻手看了看。
手裡是那隻遞給少夫人,又被遞過來的知了。
原本還在掙扎鳴叫,此刻卻安安靜靜地。當然不是知了突然知道掙扎無用,所以才偃旗息鼓,而是死了。綠袖鬆開捏著知了的手指,那知了卻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她掌心。
真死了啊。
許是不小心用力太大,捏死了吧。
綠袖歪著腦袋想著,又蹦蹦跳跳地進了小廚房。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起一句話:如果你是那隻知了,你還笑得出來麼?【雖然宜生沒笑233333
為本文第一隻炮灰——知了君,點[蠟燭][蠟燭][蠟燭]~
☆、出府
最終,那十幾只倒黴的知了果然進了油鍋。清亮亮的滾燙葷油裡過一遭,炸地略泛金黃,撒了細鹽胡椒,一隻只頭朝裡尾朝外,整整齊齊擺在白瓷盤子裡。
曹婆子有心討好,覺著光是黑乎乎的炸知了不好看,就又切了細細的蔥花和芫荽,均勻地灑在炸知了上。
白的瓷盤,黑的知了,綠的蔥花和芫荽,如此折騰一番,本是上不得檯面的鄉村野物,倒被整治出什麼佳餚珍饈的範兒。
看著賣相極好的炸知了,綠袖倒有些不知所措。本還準備直接像記憶中那樣下手抓著吃,曹婆子這麼一捯飭,她也變得束手束腳起來,拿了筷子夾了一隻塞嘴裡,也不狼吞虎嚥,而是斯文地慢慢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