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沈問章鼻孔裡哼出一口氣,大大咧咧地道:“哪來那麼多窮規矩,一家子吃飯還不能說話了啊?這話你擱咱爹在的時候說說試試?我是讀書不多,咱爹讀的也不多,怎麼,你還看不起咱爹了啊?”
“你!”,沈問知大怒,“你別胡攪蠻纏,我可沒那意思!”
譚氏見狀,忙出面打圓場:“好了好了,兄弟倆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吵起來讓人笑話。”
說罷,又朝沈問秋笑:“倒是三弟真是能耐了,京城乾貨行裡,這些個海貨可都不便宜啊。”
這話一說,沈問知和沈問章的眼神兒便又都飄到沈問秋身上了。
沈問秋微笑,“大嫂說笑了,這些東西在京城貴,在廣州那邊兒卻很是尋常。”
這話說的倒也沒錯。
畢竟是席間,譚氏也就沒再多說,不過沈問章卻是依然故我,吃地唏哩呼嚕不說,還不時跟沈問秋說話,又要勸酒,搞得今日的晚飯比昨日熱鬧了許多。
沈問知雖不滿,卻也沒再發作。
宜生帶了七月來,按規矩坐在自己的位子,從頭到尾不多說一句話,只邊吃飯邊看顧著七月,好在今日么蛾子沒鬧到她頭上,還能安安靜靜地吃頓飯。
忽然,她發現七月的目光有些不對。
順著七月的目光望過去,就看見隔了一桌子杯盤碟盞的沈問秋。
七月大眼睛亮閃閃地看著沈問秋,朝他擠了擠左眼,沈問秋也看著七月,然後趁人不注意,朝七月擠了擠左眼。收到回應,七月高興地小臉粉撲撲的,又朝沈問秋擠了擠右眼,不一會兒,沈問秋也擠了右眼……
宜生:……
畢竟是人這樣多的家宴場合,沈問秋雖疼七月,卻基本沒機會跟七月交流感情。宜生帶著七月,本以為頂多等飯後牽著七月讓沈問秋看看,哪知道這兩人居然在飯桌上就擠眉弄眼的了。
她知道這個三叔疼七月,但還真不知道,這麼幼稚的遊戲,他居然也能陪著七月玩下去。
不過……忽然想到一點,宜生臉上頓時露出無法掩飾的喜色。
七月不喜歡與人交流,長到十歲還只會叫宜生阿孃,平日也只有跟宜生才有一些明顯的互動,讓人感覺到她能夠理解別人的意思,而不是全無思想的傻子的互動。
面對外人時,基本上無論別人說什麼,她都是毫無反應,徑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所以人們才斷定她是傻子。
而這個外人,卻是指“除宜生以外的所有人”。
無論是譚氏、沈問知還是沈承宣,甚至七月外祖渠家的那些人,也絲毫沒有例外。
可是,現在七月卻跟沈問秋進行眼神交流。
那眼神十分靈動,若是沒有先入為主的印象,任誰看了那眼神,也不會再覺得七月是傻子。
宜生覺得自己的心都砰砰跳了起來。
除了自己,原來七月還是可以跟別人交流的!
宜生心裡的喜悅如煙花般綻開,臉上忽也綻放出無盡光華。不同於平日做出的端莊沉靜模樣,那般生動的眼神和表情,讓她一時顯得灼灼熠熠,容光攝人,彷彿回到十餘年前容顏最盛,京中聞名的時刻。
對面的沈問秋正跟七月玩兒地興起,眼神雖已刻意避過七月旁邊的那人,卻還是無意中看到一眼。
眉眼生春,顏如舜華。
他愣了一愣,隨即很快別過了視線,只將目光放在七月的小臉兒上。
那樣的笑,沈承宣自然也看到了。
不止看到宜生滿面光華的模樣,更看到她是看了沈問秋才露出那樣的表情,也看到七月跟沈問秋之間擠眉弄眼的小動作。
呵。
眼底風暴蘊起,沈承宣竭力壓制,聲音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