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請求留守西北以防胡人南下,皇帝震怒,連發數令,強令陸臨滄班師回朝,否則陸家將以謀逆罪論處,陸臨滄不得不從,率部眾二十萬回京,西北守衛為之一空。
京城,黑雲壓城,天青欲雨,鎮國公府氣氛一片肅穆,下人行走間也屏息斂聲,彷彿高聲一些就會驚破滿天烏雲,引來一番豪雨。
陸澹與府上幕僚和幾個留在京城的陸臨滄舊部在書房交談,卻是越說越氣憤,有性子暴烈的將軍氣憤之下摔了兩隻天青色汝瓷杯,驚地書房外守門的小廝心臟一跳。
及至普通幕僚和武將漸漸散去,書房裡只剩下陸澹和威武將軍錢大虎。錢大虎是陸臨滄舊部,也是陸臨滄一系最心腹的力量,與陸家關係匪淺。
“……我實在沒想到,皇上竟然已經糊塗成這樣兒了!那紅巾賊還沒過嶺南呢,皇上就怕成孫子了,西北軍回防京畿,那西北怎麼辦?莫非他以為胡人都是紙做的美人兒,西北軍全撤回,這美人兒還能扭腰跳舞供他老人家享樂不成?朝裡那些人一個個也是酒囊飯袋!皇上糊塗,滿朝文武也糊塗了不成!也不攔著皇上,如今將軍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真是窩囊,憋屈——氣死老錢我了!”
只剩陸澹在跟前,錢大虎便絲毫也不掩飾,話裡話外對皇帝毫無尊崇,反而怨氣滿腹。
陸澹神色卻很平靜,面上沒半點怒色,見錢大虎說地過火了,便提醒道:“錢叔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錢大虎更憋屈了,狠狠撓了把頭髮,又罵了幾句髒話。
陸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笑道:“錢叔不必擔憂,父親自有應對。”
錢大虎卻依舊愁容滿面:“應對?咋應對?再咋應對還能把兵留下擋著胡人?唉!”
陸澹微微皺了皺眉,心下有些不耐跟這粗人繼續纏磨下去,正要找個藉口趕人,就聽門外小廝語帶歡喜地報來。
“世子爺,沈姑娘來了!”
陸澹眉眼一亮,正要讓小廝將人帶來,錢大虎已經暴躁地朝外面吼了起來。
“去去去,什麼深姑娘淺姑娘,沒見我跟世子爺談正事兒呢麼!婦道人家幫不上忙也別搗亂!”
門外小廝被吼地一愣,頓時不敢出聲了。
陸澹握杯的手緊了緊。
錢大虎猶自不覺,罵罵咧咧地,“這些女人,啥時候了還來搗亂!我說澹兒,你這會兒可別犯糊塗,平時多花些時間在女人身上也沒啥,這會兒可別分不清輕重。將軍班師回朝,四王爺那些人指不定又要出什麼招,西北咱們管不著了,京城可不能再亂了。”
說罷,又滿臉哀慼地感嘆一句:“女人什麼時候都有,可這江山,卻只有一個啊……”
陸澹神色不變,語氣卻淡淡地回了錢大虎一句:“錢叔,那不是什麼女人,那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錢大虎說地也沒錯,可普通女人,跟青葉又怎能一樣?他的青葉,才智謀略不輸男兒,又豈是尋常庸脂俗粉能比得了的?
聞言,錢大虎愣了下,正想回一句“什麼女人不都一樣”,抬眼一見陸澹淡淡的臉色,那句話就不由地嚥了回去。
只是低聲咕噥道:“嗐……就是未婚妻,這會兒也不及江山重要啊。”
“錢叔,若沒事的話侄兒就不遠送了,父親回京事宜,我會著力安排的。”陸澹站了起來,臉上帶笑,說的卻是趕客的話。
偏錢大虎還絲毫沒察覺,一邊出去一邊粗著嗓子喊:“那澹兒你有什麼用得上我老錢的就儘管說啊!”
“一定一定。”陸澹含笑應下。
錢大虎出去時,就碰上在廊下亭亭玉立的沈青葉。
沈青葉如今正當妙齡,眉眼不算特別出挑,卻也是個清秀佳人,且她今日著意打扮了一番,衣裳首飾無一不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