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鼻子罵了起來。
沈青葉眼珠一動不動任由她罵,彷彿麻木了一般。
大理寺卿不得不拍案令老夫人安靜,又讓老夫人陳述。
老夫人噼裡啪啦就將從陸澹那兒得知的“真相”說了出來,同時還呈上了一卷厚厚的案卷——正是記載著沈青葉所使的那些陰私手段的案卷。
在陸澹告訴老夫人的版本中,自然略過了自己與蘇如真苟/合被撞破的橋段,自己後來忍不住誘惑又與沈青葉親熱的事也沒有說,而是隻說因為揭穿了沈青葉真面目,欲要退婚,才使得她惱羞成怒,起了傷人意。
這個說法裡,陸澹真是清清白白一絲錯兒都尋不著,被人斷了命根子也純屬運氣不好遇上瘋狗。
然而沈青葉冷哼一聲,頂著老夫人要吃人的目光,將自己撞破陸澹與蘇如真好事,兩人無媒苟合的事捅了出來。
對於那案卷上的事,她卻沒有多做辯解。
或許是因為太多了,辯也無從辯,又或者,她已不在乎自己會因為那案卷受到什麼懲罰了。
如今的她,只一心咬著陸澹。咬不死他也要噁心死他。
於是,後面的事便被她描述為陸澹退親後還想強逼她為妾,她不從便用強,她悲憤之下才傷了他的命根子。
對她這說法,老夫人自然又是一通大罵,完全失了國公府老夫人的風度,倒是又讓看熱鬧的閒人多了些談資。
大堂之上,老夫人與沈青葉你來我往,爭論的卻已經不是對沈青葉傷人的判罰,而是對陸澹為人的定義。
或許是自知難逃懲罰,抑或是自暴自棄,沈青葉完全不顧自己後有什麼下場,只專注抹黑陸澹,給陸澹潑髒水,無論陸澹做過的沒做過的,觸及法律的和只涉及私德的。
前世今生加起來,她與陸澹相處那麼多年,對陸澹可謂瞭如指掌,此時想編排抹黑陸澹,簡直易如反掌。
十句話裡八句真話兩句假話,便能讓許多人全部信以為真。
雖然便是如此也無法讓陸澹真受什麼罪,然而,只是名聲受辱,被人低看,被人當做□□燻心的色胚,便足以讓陸澹不好受了。
失去了男人最根本的東西,又被人看了一場大笑話,陸澹這輩子九成九是廢了。
只要陸澹廢了,她也就滿意了。
沈青葉低著頭的時候,眼裡都是帶著笑的。
而這邊廂沈青葉和老夫人為著陸澹的為人爭吵不休,大理寺卿卻從那記載著沈青葉過去的案宗上發現另一件事。
沈青葉乃是秦素素離開京城前懷上,而這個懷上的時間,似乎恰恰就在沈青葉曾祖父剛剛去世時。
作為嫡長孫,為祖父守孝期間生子納妾都是大不孝的行為,更何況從那案宗上來看,沈承宣與秦素素苟/合時,恐怕老威遠伯死了還不到一月。
這種大不孝的案件,可比聽兩個女人扯皮有意思多了。
大理寺卿眼前一亮。
於是,本來只想著看陸世子命根被斷案的閒人們,居然又免費看了一場戲。
已經削職為民,久已未出現在京城人民眼前,甚至也久已未出現在人們口中的沈承宣這回大大出了一回風頭。
雖說這風頭換誰誰也不想出。
上一次京城人說起沈承宣,還是同情他被富貴發達起的妻子渠宜生“拋棄”,那時他是被同情的,被可憐的,哪怕許多人知道他做了前朝老皇帝男寵,但一個男人被髮達後翻臉不認人的妻子“拋棄”,雖說窩囊,但總歸是有些引人同情的。
雖然這“同情”有八成是為了表示對渠宜生的反抗。
然而這次,隨著大理寺卿雷厲風行的調查,陳年舊事被翻了個底朝天的沈承宣再也沒有人同情了。
陳年舊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