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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府早當沒了他這個女婿。
之前天授帝登基,沈承宣被留在宮裡伺候太上皇,渠易崧聽了也只是臉一黑,什麼都沒說。後來紅巾軍攻佔皇城,前朝皇帝太上皇全翹了,太上皇身邊伺候的沈承宣倒是活著回了威遠伯府,就此還引起一陣小轟動,但渠家刻意摒除那人的訊息,一點兒上門跟“女婿”聯絡聯絡感情的意思都沒有。
可見是真不把沈承宣當女婿了。
然而,再不把人當女婿,如今女兒回來了,那個名義上的“女婿”一還活著二也沒再娶妻,照理來說,女兒回去繼續做人家的妻子也是天經地義的。
但是想起沈承宣那情況——天經地義個鬼。
渠明夷問過後,就生怕妹妹說出個“回”字。
好在,宜生搖搖頭,給了否定的答案。
不僅如此,她還給了他們一個驚喜又驚嚇的答案。
“哥哥,我已經與沈承宣和離了。”
渠明夷目瞪口呆,渠易崧濃眉一皺:“和離?何時和離的,我怎麼不知?”
和離可不是一紙和離書就能解決的事,要在官府過檔,要夫妻雙方父母親屬甚至宗族見證,單單夫妻倆寫張紙說兩人和離了那是不能算數的。
所以,若說宜生和離了渠易崧卻不知道,這自然是不合規矩的,所以渠易崧一聽就皺了眉。
宜生笑:“所以待會兒,還要請父親和哥哥幫我在和離書上做個見證。”
渠易崧沒笑,表情嚴肅地瞪著她。渠明夷則問道:“什麼意思?”
宜生將隨身帶著的和離書拿了出來。
渠明夷一看就明白了。
這和離書是沈承宣所寫,只寫他與渠宜生夫妻兩人有緣無分性格相左,所以兩相分離,斷絕夫妻關係,下方有男方親屬的落款證明和官印。立書時間就在上月,紅巾軍剛剛佔下京城,羅鈺還沒登基的時候,是以連墨跡都還是新的。
所以如今,只需要再有女方親屬的落款見證便可以了。
渠明夷拿起那和離書,左看右看,的確是沈承宣的字,雖然貌似很久不寫變醜了些。
渠易崧也看了那和離書,只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來的?”
上個月,宜生都還沒來到京城,所以絕不可能是她去伯府找沈承宣要的,再說就算她去要,以伯府和沈承宣那樣死纏爛打的性子,又怎麼會什麼都不說就乖乖地把和離書給了她?更何況那和離書上可是寫的清楚,宜生的嫁妝全部退還,以威遠伯府夫人譚氏的性子,這是比割她的肉還疼的事兒。
所以,這和離書必定是別人幫宜生弄的,而這個別人,還是能把威遠伯府壓服地服服帖帖,屁都不敢放一個的人。
而上個月,能辦到這一點的人有誰?
一個名字幾乎在渠家人喉嚨裡呼之欲出。
宜生沉默片刻:“是當今陛下。”
最終,渠易崧和渠明夷還是給宜生的和離書上添上了見證。
雖然這和離書顯然來地不清不楚也不合乎規矩,但相比起這,讓渠易崧重新接受沈承宣當女婿顯然更難以忍受,於是這份不完整的和離書終究還是補完了,從此無論律法還是道義,宜生都與沈承宣再無干系,各自嫁娶,兩不相干。
可和離書搞定了,其他的事兒還沒多著呢。
宜生和離了,那麼她以後住在哪兒?
渠家人理所當然地以為她要回渠家,梁氏甚至已經吩咐下人去將她以前做姑娘時住的院子打掃出來。
然而宜生卻拒絕了。
“父親,我在外面買了個宅子,如今跟七月住在那裡,就不必麻煩家裡了。”宜生微微欠身,語氣有些抱歉,但還是堅定地說道。
渠易崧的臉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