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側妃皮笑肉不笑地道:“前不久姐姐去了侯府,今日顧娘子又來看望姐姐,不知顧娘子與姐姐的交情怎忽然這般好了?”
蘇蘊笑道:“大皇妃賢良淑德,待人和善,不管是我還是旁人,都極想與大皇妃結交的,難道側妃不是這麼覺得的嗎?”
陳側妃那虛假的笑意輕抽,隨而意有所指的道:“我自然也是這麼覺得,這不是擔心姐姐性子太好了,看不穿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所以也就多關心了一些。”
蘇蘊笑問:“側妃可是覺得我別有目的?”
陳側妃微挑眉:“我可沒有這麼說。”
蘇蘊想了想,淺笑不語,片刻後,問:“聽說陳小郎君在春風樓被人打了,現今可好些了?”
聽到她提起自己的弟弟,陳側妃那假笑維持不住了。
這話不像是好心的詢問,聽著倒像是挑釁。
“不勞顧娘子擔憂,我弟弟很好,關於打他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說到最後一句話,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蘇蘊微微皺眉,故作擔憂:“可我聽說是陳家郎君得罪了權貴,所以才被打了,側妃還是不要太沖動的為好,能善了就善了了。”
陳側妃臉色沉了下來,目光沉沉地看著蘇蘊,一字一字地道:“管他是什麼權貴,打人也是犯了法,所以此事絕對不能善了。”
蘇蘊不勸說,淡淡一哂:“既然如此,我便不說了,先行回去了,告辭。”
說罷,正欲從陳側妃的身旁走過時,捏著帕子掩唇輕咳了兩聲,在與其並肩的時候,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兩個字。
——是我。
陳側妃一時沒怎麼聽清她說了什麼,略微怔忪,可待她走遠了些,才逐漸反應了過來。
瞳孔一縮,驀地轉身,想都沒想便朝著蘇蘊喊道:“你說什麼?!”
蘇蘊腳步一頓,轉回了身,疑惑看向她,道:“我並沒有說什麼呀?”
陳側妃快步上前,面容陰沉:“不對,你說了,你說是你!”
送蘇蘊離府的皇妃女婢在一旁道:“側妃,這是皇妃的客人,請尊重一些。”
陳側妃瞪了她一眼,罵道:“主子說話,可有你這奴才說話的份了?”
蘇蘊神色微慍,似乎不想與她繼續糾纏,道:“不知側妃在說什麼,我便不久留了。”
說著正要轉身,陳側妃驀地拉住了蘇蘊的手臂,急聲道:“你方才說了是你,是不是你讓顧世子暗中派人去打了我小弟?!”
蘇蘊低眸看了眼被抓著的手臂,再抬眸看向陳側妃,面色冷了下來:“我是忠毅侯府的世子娘子,皇后娘娘是我夫君姨母,太子殿下是我夫君表親,不知陳側妃是何等身份,能如此有失禮儀的待我?還如此的汙衊我?”
蘇蘊提起皇后的時候,陳側妃頓時想起了年前被打了那二十板子,心下一慌,連抓著蘇蘊手臂的動作也微微顫了顫。
一旁的女婢急了起來,再而道:“側妃,若執意如此,奴婢現在就回去稟告皇妃!”
陳側妃不怕皇妃,但怵皇后娘娘,在蘇蘊冷靜的目光之下,她還是咬牙鬆開了手。
蘇蘊沒了好臉色,沉聲道:“素來聽說陳側妃驕縱蠻橫,連皇妃都不放在眼中,如今一見,我是信了,他日入宮面見姨母,我定然如實稟告。”
陳側妃聽到這話,心下一沉,滿是惱意,可不敢發作,生怕真的被告到皇后那處。咬碎了牙往裡吞,微一欠身:“我方才也是聽恰了,一時為了親弟的事情著急了。方才多有得罪,還望顧娘子海涵。”
蘇蘊面無表情的瞧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拂袖轉身離去。
待離開了大皇子府,上了馬車後,冷沉的臉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