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女人。來到三樓,你說自己是馬文文。再這樣下去,你會永遠迷失在自己的想象裡。記住,不要相信你認為的現實……”
馬文文緊閉上雙眼,大吼著:“你在撒謊,為什麼要撒謊。”
周醫生沒回答她,過了十幾秒,耳邊靜悄悄的,她緩緩睜開眼,發現坐在面前的周醫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母親,母親整張臉拉的很兇,見她把眼睛睜開,語氣生硬地說:“我警告過你,以後不準在裝神弄鬼,否則非打死你不可。”說完,母親伸出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咧嘴笑著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呼吸,呼吸變得不順暢了,她掙扎著,雙手在脖子上使勁兒地摳,試圖摳掉嵌在上面的手,然而卻無濟於事,就在意識變得模糊時,天和地互換了位置,原本的地變成了天,原本的天變成了地。她懸浮在天上,看見自己被李根和他的哥們包圍著,她的頭髮是散著的,眼神迷離。忽然,懸浮在半空中的身體開始急速下沉,有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拉進躺在沙發上的馬文文的身體裡。她睜開雙眼,身體挺直,整個人變得硬邦邦的,隔了幾秒才使勁兒喘口氣從沙發上滾落下來。
包廂裡靜悄悄的,音樂已經停止了,玻璃桌上擺著二十幾個空酒瓶。她腦袋隱隱作痛,身體像是剛做完體力運動似的軟綿綿地使不出任何力氣,李根和他的哥們沒在包廂裡,不知去了哪?馬文文緩了好久,才勉強坐回到沙發上,到處翻了翻,翻出手機找到李根的號碼撥打過去,然而嘟嘟響了幾聲後被結束通話了。馬文文疲憊地躺在沙發上,淚水順著眼角止不住流了出來。
此時她倒希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幻覺,她依舊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馬文文絕望地哭了很久,直到服務員走進來說“時間到了”,才失魂落魄地走出包廂,路過樓下吧檯時,忽然想起李根在這裡混得很熟,幾乎每個人都認識,於是跑過去問吧檯裡面的女孩:“李根呢,李根哪去了?”
吧檯裡的女孩看著她,輕聲回答:“走了,都走了好一陣了。”
馬文文激動地詢問:“他去哪兒了,告訴我他去哪了。”
吧檯裡的女孩搖了搖頭說:“這我上哪兒知道去。”
李根拿她試藥,李根把她一個人丟在包廂裡走了。李根不是人。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她抽泣著離開“新時尚”,如孤魂野鬼遊蕩在午夜的城市間,她看見三五成群的年輕男女說說笑笑地走過,她看見一對兒情侶羞澀地手拉著手,臉上洋溢著幸福,她看見一個醉漢,一個像極了父親的醉漢醉倒在路邊,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道路兩旁起初是高樓大廈,後來變成了荒山野嶺,她就沿著那條路走著,麻木地走著,走了很久很久,走出了谷溪市,走上了高速路,走過了一個村莊。天起初是烏漆墨黑的,後來漸漸亮了些,再後來太陽緩緩升起,越升越高。
次日下午,她走著回了陵鎮,回到家中,走進衛生間將自己的身體使勁兒刷洗了幾遍,上樓趴在父親的床上繼續哭,最後淚哭幹了,嗓子哭啞了,便睡著了。
接下來的兩天她彷彿丟了魂,餓了就去冰箱裡找吃的,吃完了就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看累了繼續睡,睡醒了繼續哭。第三天,馬文文沒時間哭了,她生病了,身體裡像是有很多蟲子在來回蠕動,開始還能忍住,慢慢地體內的蟲子越來越多,越來越癢,到了晚上時,那些蟲子開始撕扯她的肉,她拼命地在牆上蹭,在地上打滾,用雙手捶打著胸口,就在完全失去理智前,猛然想起在新時尚時李根曾遞給她一粒藥片,放哪兒了?她像個瘋子似的在臥室裡翻來覆去,最後在衣兜裡翻出了藥片,急忙塞進嘴裡吞下。無法言喻的感覺,那些在體內來回蠕動的蟲子彷彿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緊接著天地開始旋轉,眼前的房間被撤換掉,換成了白色。
頭髮花白的周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