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無法呼吸了,感覺身體在劇烈抽搐,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捂著她嘴的那雙手離開了,黑影漸漸退向黑暗中,她盯著黑影消失的方向漸漸閉上了雙眼。耳邊有聲音在響,開始只是嗡嗡聲,沒多久演變成了震耳欲聾的鬨鬧聲,隔著眼皮,她能夠感覺到有黃黃綠綠的燈光在眼前閃動,似乎還能聽見歌聲,如鬼哭狼嚎般難聽的歌聲,是出現幻覺了嗎?
她用盡最後力氣,猛地睜開雙眼。
……
21、對話
腦袋嗡嗡作響,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鬨鬧聲,隔著眼皮,能夠感覺到有五顏六色的燈光在閃,似乎還有歌聲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如鬼哭狼嚎般的歌聲。
是幻覺?
不知過去了多久,難聽的歌聲停了,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她感覺自己睡著了,睡夢中隱隱約約聽見有兩個人在說話,一男一女,男人聲音渾厚,他說:“前幾天接你電話時在忙呢,到底怎麼回事?”
女人的聲音很懶散,慢悠悠地回答:“那晚你離開後,我剛回到車上就有個醉漢擋在了凱美瑞前面,指著我罵,罵我是小騷貨,罵我是潘金蓮那婊子,罵我聯合西門慶殺了親夫。知道他喝多了,本想不去理會開車離開,可隨後他就說,剛才的談話他都聽見了,還聲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怎麼殺死自己丈夫的。我只能殺了他,這件事除了我和你之外,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對話停止了幾秒鐘,最後男人說:“怪就怪他太倒黴了。屍體怎麼處理的?”
女人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還記得給我開車的司機吧,我把屍體交給他去處理了。”
男人的語氣似乎不太信任:“是那個叫劉不德的司機?靠得住嗎。”
女人回答得很堅定:“這個人很老實,絕對不會出賣我。條件已經談好了,我會給一筆錢,假如處理屍體的過程中被警方發現的話,這個黑鍋由他來扛,到時候我會專門請人來照顧他家人。”
音樂聲,忽然響起了很大的音樂聲,掩蓋掉了一男一女接下來的對話。她想醒過來,想睜開眼,睜開眼看看說話的兩個人是誰?可失敗了,眼皮重如千斤,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無法睜開,直到有人拍著她肩膀反覆喊她的名字“文文,馬文文,趕快醒醒”——猛地睜開眼。
眼前呼喚她名字的是個男孩,男孩瘦瘦的,耳朵上扎著耳釘,短短的頭髮上有一撮紅毛,身上穿的衣服很寬鬆:“我怎麼了?”腦袋暈暈的,天和地似乎都在晃動,就彷彿是在地震,晃得胃裡很難受,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男孩點了根菸,向後退了兩步蹲靠在牆上,使勁兒吸了口,略帶嘲諷地說:“還稱自己喝不醉呢,這才三瓶就斷片了?還跑別的包房洗手間裡來睡覺。真是服了。”
她聽得有點兒糊塗,左右看了看,才發現自己是躺在洗手間馬桶旁邊兒了,門外面閃著五顏六色的燈光,很晃眼。扶著牆壁站起身,晃悠悠地走到洗臉池前,開啟水龍頭,用冰涼的水洗了幾把臉。被涼水這麼一擊,所有的記憶都出現……這裡是家叫作“新時尚”的歌廳,頭上染撮紅毛的男孩是她的男友叫李根,稍早前李根帶著她過來介紹給兄弟認識,他們訂了個包廂邊唱歌邊喝酒。李根的那些兄弟一杯一杯地敬她,她一杯一杯地喝,後來感覺胃難受極了,於是衝出了包廂,不知怎麼著就躺在這兒了。
“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半個鐘頭了,見你還沒回來,我幾乎要把新時尚的包廂翻了個遍。”
她忽然想起了迷迷糊糊中聽見的對話,於是搖搖晃晃地走出洗手間。洗手間外面是個大包廂,昏暗的房間裡閃著五顏六色的燈光,茶几上放著幾個水果盤和一瓶紅酒,正前方的螢幕開著,裡面在放一首很嗨的dj曲,聲音調得很大。她走上前,熟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