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辛煌心猛然一顫,「不是這樣的……」
「天雪山的刺客,是你安排的吧。」白蕪笑了一聲,不等太子開口便自顧自地往下說,「當時臣就疑惑,為何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人發現過臣進山的秘密,今年怎麼就會暴露了呢?為何殿下,偏偏就如此巧得正好出現在天雪山,救下了臣的性命?」
南辛煌攥緊了手指,他想要說什麼,卻無法反駁。
白蕪看他的樣子便全都明白了,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苦笑,「殿下果然好心機,好算計,將臣玩弄在鼓掌之間……臣心服口服。」
「……我是真的喜歡你……」南辛煌艱澀開口。
「南辛煌,你真讓我噁心,滾!」白蕪一字一句道。
……
之後兩人幾乎沒有了交集。偶爾的幾次見面也都是大庭廣眾,白蕪也只是客氣疏淡地尊稱他為一聲殿下,隨後便繞開他離開,飄飄的衣袖如同握不住的流雲。
他能見到白蕪的機會十分的少,白蕪的國師府的結界又重新補全,他再也無法闖進去,而且外面還多了一隊精兵護衛。
太子頂多能在大型祭祀,祈福活動的時候能看到白蕪。卻也多數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一身幽光法袍,身披萬丈光輝立於祭臺之上,衣袖飄飄地施法,聖潔如同謫仙。
國師於他,越發成了可望而不可及之人,那些耳鬢廝磨宛如一場風流雲散的夢境。
不僅是太子,臺下很多人看向國師的目光都充滿了迷幻的美好,讓南辛煌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全都挖出來,或者把白蕪藏起來只給自己看。
……
修為高深,朝廷多半數朝臣都站在了太子這邊。南辛煌的風頭終於暫時地壓過了二皇子。
人人都以為他的皇位定然是穩住了,然而只有南辛煌知道,一切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縱然姬玉蝶嫁給了他,戰神姬無策也並不是說一定便歸屬他的陣營之中,他的態度十分的曖昧不清。
二皇子的母妃雖然恩寵不如以往,但是情分還在,老皇帝對於二皇子也十分喜愛,經常會對他做的一些齷齪事半睜半閉,對於他這個太子卻十分的嚴厲,態度雖然比以前好一些,但仍舊有些冷淡。
二皇子那邊被逼到了窮途末路,更是不顧一切地反撲,來東宮暗殺的刺客更勝以往。
南辛煌比以往更為輝煌,處境卻比以往更為危險。
然而多少大風大浪他都走過來了,這最後的黑暗對於他來說咬咬牙是完全可以撐過去的,他告訴自己要忍耐,要沉著冷靜,然而卻頻頻為那人擾了心神——
他手下的暗探告訴他,白蕪國師,近些日子和二皇子走得很近。
「國師今日和二皇子去天香樓喝茶……」
「國師和二皇子去騎馬了……」
南辛煌再也坐不住,趁一次遠行的祭祀活動,他悄悄摸到了國師暫居的院落,卻發現二皇子南辛玄居然也在裡面。
兩人飲茶做賦,時不時傳來輕笑——
「國師今日心情似乎好了許多,不枉小王這般撓禿了頭作詩,頭髮都急白了好幾根。」南辛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眼中卻全是笑意。
白蕪被他這句話逗笑了,第一次笑得如此開懷。
南辛煌看得心中怒火中燒,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衝出去將南辛玄扔出去,隨後把白蕪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
但是他不能,此時他若是衝出去了,只會給南辛玄留下把柄。
而且……他忽然有些害怕面對白蕪,害怕見到他那驟然冰冷的目光。
他就這樣隱蔽在暗處看了半天,待到南辛玄走後,他才緩緩自黑暗之中走出來。
白蕪看到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眸中滿滿皆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