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極模糊, 似乎隔著萬水千山,我無論如何也聽不清楚, 想要睜開眼睛看看, 但眼皮不是一般的沉重, 掙扎了一下, 又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或許是一個時辰,也或者只是一瞬, 我從昏迷之中掙扎出來。
微微睜開眼睛, 或許傷的厲害, 我的視線有些迷糊, 只隱隱看到不遠處坐著一人……
臨昏迷前的一切在腦海中迅速一閃, 臨掉下來時風連衡的一聲驚叫, 翻滾中衝下來抱住我的男子, 到最後摔在地上, 對方做了肉墊……
也就阿鳳會如此待我吧?
那肯定是他救的我!
我胸中一熱, 下意識叫了一聲:“阿鳳!”
這一開口我才感覺嗓子啞得厲害,像是含了一斤沙子似的。
而不遠處坐著的男子背影一僵,緩緩回身,視線落在我身上:“醒了?。”
聲音也微帶了沙啞,卻不失磁性。
——青燃帝君。
居然是他。
我心中一跳,窒了一窒,脫口道:“怎麼是你?阿鳳呢?”
青燃帝君頓了片刻, 回了我三個字:“不知道!”聲音又冷又硬,像石頭。
我:“……”
他再頓片刻,終於又說了一句字多的:“對不住,在這裡的不是他而是我,你是不是挺失望的?”他的聲音偏冷,彷彿是初春裡刮過的一道風,乍暖還寒。
我坐起身微微垂眸,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有點。”
其實我沒失望,甚至心中還有點小悸動,但我隨即想到他現在是有主的,他的未婚妻還在上面,他下來就是為了燭少綰而來,以及他對我明確的放棄……
那悸動就煙消雲散了。
自作多情是病,得治!
既然放手那就要徹底放手,最忌扯扯拉拉扯不清。
他:“……”
他眸中光芒暗沉下去,站起身來問我:“能不能走?我們設法闖出去。”
我視線四下掃了一圈,怔了一怔,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大沙漠中,頭上高懸一輪紅日,四周都是茫茫黃沙。
天氣極熱,我估摸著得有四五十多度,像是要把人烤乾了似的。
怪不得我在昏迷中也感覺到熱,居然掉到沙漠中來了。
不對,我明明是在自己的院子裡掉進了一個洞,不是應該掉進地底深處麼?怎麼跑到沙漠來了?
“這是哪裡?”
“好問題,我也想知道。”青燃帝君面無表情淡淡回了一句。
我輕輕吐了一口氣,又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倒是很清爽的,穿著一件淡青的袍子坐在那裡,身上一點髒汙也沒有。不像我,身上又是土又是泥的,一身淡紫衣裙已經看不出底色,整個人像是從土坑裡刨出來的。
我記得他才來時是穿著一身雪白衣袍的,沒想到我昏了一昏的功夫,他居然就換了衣服,頭髮也又順又滑,一點也不像是剛剛砸在地上做了肉墊的人……
是了,他功力如此高,就算做肉墊理應也傷不到他,最多就滾一身土。而他一向是好潔的,又有點小強迫症,換衣將自己弄乾淨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大太陽火辣辣地烤在身上,讓我剛醒來就汗流浹背的。
這一擦汗,我才發現我手臂上有包紮過的痕跡,我這才想起剛才在漩渦中翻滾時,被無數碎石土塊劃傷過。
我又檢視了一下身上,不但手臂上,就連腿上,肩膀上的傷都被處理過了。很顯然是他做的。
我心中微微一熱,但隨即想到什麼,那熱又自動消散。
不過該感謝還是要謝一下的,我這人恩怨一向分明,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