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又擺脫不了那份職業,有點小無奈……其實我知道的很有限,就這些全部告訴你了,啊,你怎麼還在做筆記,別那麼……可愛好不。”
柏子仁的筆尖剎車,停在便籤本上,略有尷尬。
“哈哈,不開你玩笑了。”小紀在原地跳了跳,“我得下樓去了,差點忘記上次開溜,吧檯上的一個金屬筆筒被人偷走了,慘被罰錢。”
柏子仁扯下便籤本上寫的密密麻麻的一張,摺好後放進錢包裡。
她趴回桌上,腦袋枕在手臂上,呆呆地看著復古檯燈一側的拉繩,心想他還會不會來。
也許是昨晚幫導師整理文獻到凌晨,她基本沒怎麼睡,現在真的困了,漫長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皮越來越沉,終於挨不住,睡了過去。
睡得很沉很香,做了一個幸福味十足的夢,夢裡的她還在上幼兒園,夏天拿著錢去買冰激凌,賣冰激凌的阿姨笑著讓她稍等,她快樂地點頭,迫不及待地等著。
可惜沒等到冰激凌的滋味,夢就醒了,醒來的時候腳邊熱熱的,像是貼近了一團篝火。
她睜開眼睛,看見腳邊有個小小的電暖器,抬起頭,入眼的是他側坐在對面的沙發,手裡拿著一本書,桌中央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壺熱茶。
慢慢的,他放下書,露出微笑:“醒了?”
他的聲音太好聽,讓她除了點頭,一下子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別的。
“不好意思,二樓的空調在維修,沒法啟動,這裡很冷。”
“沒關係。”她說,“我一點也不冷。”
“今天是最後一週,你想聊點什麼?”他親自持壺給她的玻璃杯加了熱茶。
“我想……”她欲言又止,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想看電影嗎?”他注視她,提了個建議。
“看電影嗎?這裡?”她好奇。
“嗯,這裡有臺老式電影放映機,可以放黑白電影,但都是年代很老的片子,你有興趣嗎?”
她幾乎沒有思考就點了頭。
他走去關上了二樓客廳的門,拿出放映機,對著左面牆的投影螢幕,動作熟練,彎下腰調動放映機的時候解釋道:“這是一九六五生產的八毫米放映機,無聲的,只能看默片。”
她拉了一張椅子坐在離螢幕三米遠的地方。
“你看過城市之光嗎?”
“沒有。”
隨著噠噠噠的映帶播放聲,看著滾動的影片膠帶,螢幕上浮現出畫面。
在這間只有二人的天地裡,他在播放電影給她看。
黑白光影裡,穿梭回上個世紀三十年代,滑稽笨拙的小人物夏爾洛,遇上讓他一見鍾情的失明賣花女,他用唯一的錢買了她的一朵小花,戴在身上,愛情讓他充滿了力量,他湊錢給她做了復明手術,他卻被關進了監獄,兩年後他們在花店門口重逢,她已經可以看見了,他因為一無所有,不敢上前相認。
“是你?”最終,她一點點地認出了眼前這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他嘴裡叼著白色的小花,欣喜羞怯地點了點頭,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幾乎熱淚盈眶。
多麼俗氣的老梗,卻始終討人喜歡。
“城市之光,是指他是她的光嗎?”結束的時候,柏子仁問身旁的人。
他略微想了想,回答她:“你這樣想也沒錯。”
“明明是喜劇,為什麼我有一種很悲哀的感覺?”
“有人說過,喜劇是悲劇的最高表現形式,反之也一樣。”
“我很喜歡這部電影。”她認真地說,“是我看過最好看的。”
他看著她,沒有表態。
這最後一個讀書交流會,他為她個人播放了一部電影,安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