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過佳希帶著豆豆喜歡吃的點心來病房看他,正巧碰上幾個醫生圍在他的床邊,認真地給他做檢查,其中一個年紀偏大,頭髮白了一半的醫生就是當年為他做手術的顧樹。
過佳希安靜地等在一旁。
“顧醫生,您先去休息吧,剩下都交給我吧。”一個年輕的女醫生對顧樹說。
顧樹點了點頭,拿出口袋的手帕抹了抹額頭,轉身緩緩走出病房。
“顧醫生怎麼了?”另一個男醫生小聲問女醫生,“額頭上都是汗。”
“那是心累,因為鍾老師突然就走了,誰都沒想到,前一天還好好的呢,太可惜了,他可是一個好老師,住院期間有不少以前教過的學生過來看他,祝福他早日健康的便籤貼滿了整整一面牆。”
過佳希的腦袋頓時空空的,好久後才回過神,心裡確定無疑,他們說的是鍾清方。
幾分鐘後,醫生們幫豆豆做完檢查,笑著鼓勵了他幾句,然後陸續離開了病房。
“姐姐,你怎麼呆呆地站著?”豆豆出聲,“這裡有椅子,快過來坐下。”
過佳希打起精神,往椅子上一坐,開啟手上的盒子,拿出一個布丁遞到豆豆手裡。
“姐姐,你說我的病會好嗎?”豆豆接過布丁後問她。
“當然會好的。”過佳希輕輕地說。
豆豆憂心地看著姐姐的臉,小聲問:“你的眼睛為什麼這麼紅?”
“今天風大,來的路上吹著了。”過佳希低頭,“沒事,很快就好了。”
因為不想把哀傷的情緒傳染給豆豆,過佳希沒坐多久就離開了,她沿著心外科的走廊,慢慢地看每一間病房裡的陌生病人,在心裡祈求他們能儘快康復,但同時她也清楚,不管如何祈求,鍾言聲的父親不會再回來了,想到這個事實,她心如刀割。
隔天的中午,過佳希約了何消憂在食堂吃飯,期間她裝作不經意地問起了許亭彥,這讓何消憂很意外,她和過佳希說許亭彥最近很忙,還要去參加他舅舅的葬禮。
“是他表哥的爸爸去世了?”過佳希停下了筷子。
她從頭到尾沒有和何消憂提過鍾言聲曾經當過她的家教一事,何消憂不知道這事,很自然地告訴她:“是的,老人家是心臟病發作去世的。”
“那他表哥現在怎麼樣?”
“不用說肯定很傷心,不過亭彥說他表哥月底就要離開這裡去別的城市工作了。”
過佳希把青菜都挑起來放在一邊,再扒起一團米飯,眼神迷茫地看著。
“我可以坐下和你們一起塊嗎?”一個很有禮貌的聲音介入。
何消憂回頭一看是蘇小非,尷尬地笑了笑,迅速站起來說:“正好我也吃完了,還有些事情要去輔導員辦公室,你坐下吃。”
她說完就溜走了。
蘇小非收回目光,自嘲地一笑,然後往過佳希對面一坐,見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不免問一句:“怎麼了?”
“沒什麼。”過佳希抬頭勉強一笑,“有一段時間不見了,你是不是很忙?”
蘇小非點頭,然後說起自己系裡的事情,過佳希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他話鋒一轉,忽然問她:“佳希,你是不是遇到感情上的難題了?”
“為什麼這樣問?”
“你去照一照鏡子,表情和我一樣落寞。”
“沒有的事,你想多了。”
“那就好,我可不想你和我一樣過不了感情這一關,那樣太痛苦。”
過佳希聞言認真地問他:“話說回來,我們學校有這麼多漂亮的女生,你就沒一個心動的?”
蘇小非果斷地搖頭。
“多留意一下,也許會有自己喜歡的。”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