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過輕鬆自在的日子,得對自己越來越好。
當寧為謹收到鄭叮叮還回來的卡和戒指,一句話都沒說,拿起這兩樣東西折身回房。
坐在沙發上盤腿吃蘋果的寧為璇悠悠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強撐自己偽裝自己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並親手將她驅逐你的生活?如果是你的本意,那我是不是應該向你說一聲恭喜呢?”
寧為謹腳步未停,徑直上樓走進書房,將手裡的東西輕輕放在書桌上。
他的本意是將她驅逐出自己的生活?在他得知她心裡唯一的男人是他,而不是別人之後?在他清楚她的一言一行對他有多大的影響力之後?
那為何這幾天他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要和她在一起,對她的一輩子負責,他能不能做到,他又能不能確定自己可以一直包容她,當她的觀念和他產生矛盾時,他是否能無條件地妥協,而不是固執地遵循自己的行為準則。
如果他做不到,那沒必要再打擾她,如果他能做到,那一定要追回她。
他第一次感受愛情,感受愛情的快樂,興奮,衝動,溫暖,同樣感受愛情的失敗,受挫,沮喪,孤獨。
愛情和工作不一樣,完全超出他的掌控和計劃,甚至打破他平素的理智,慣有的原則,這都源於鄭叮叮給他帶來不輕的“困擾”。
她是他第一個“看得順眼”的女人,在那年七夕情人節前夕,她跑來天水苑送貨,那第一眼,他感覺有些眼熟,但沒有多深究,如果就此擦肩而過,他和她不會再繼續;偏偏她又跑來他的醫院,找他動手術,那種隱隱的熟悉感和吸引力慢慢在心底滋生,直到她將傘還給他的那一刻,他終於在茫茫記憶中找到了一點。
他見過她,在他母親過世後的一段時間,他讓自己變得很忙碌,沒有一刻停下來。某個雨天,他從城西做完家教回來路過西城廣場,雨驟然停歇,天際有一道淺淡的彩虹,他停下腳步,看向不遠處熱鬧的廣場,莫名地就掉頭走過去。
當時的她還是學生,穿著一身鮮黃色的雨衣,正在一個攤位後招待一位中年大嬸。
“小姑娘,這些都是你做的?能賺多少錢啊?”
“是啊,都是我的做的,但只能賺一點點。”
“那你畢業了沒有?以後就靠賣這些手工品掙錢?”
“我才初三呢,沒想那麼遠。”
“初三啊,巧了,我女兒也是初三,她就是整日唸書,平常出去玩的時間都沒有,我都不太贊成她培養個人興趣,我和她說興趣這種東西不靠譜,有幾個人能憑興趣,像彈琴,跳舞,畫畫那些養活自己的?再說等熱情減退,不喜歡了怎麼辦……”
他就站在另一個攤位前,無所事事地旁聽他們的對話,聽到她說她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興趣,她想成為一個玩具設計師,擁有自己閃亮的品牌,她說話的語氣又直又軸,全然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他好奇地挪開目光看了她的臉,青春洋溢,自信滿滿的一張臉。
他輕輕地“嗤”笑了一下,唇角的漣漪淺到自己都沒察覺。
雖然最後那個中年大嬸什麼都沒買,她還是貼心地送了對方一個鑰匙扣,一個紀念杯墊和一個塑膠傘套,對方手裡拎著不少東西,她走出來,幫忙對方把溼漉漉的長傘裝進塑膠傘套。
等中年大嬸走後,她的攤位再沒有一個人光顧,清冷寂寥,她有些無聊地低頭擺弄自己的小玩意。
他記住了她,莫名地記住了這個“無名氏”設計師。
……
寧為謹又拿起那枚戒指,食指和拇指輕緩地轉著這個簡潔乾淨的圓圈,他想到一個點:也許光有承諾是不夠的,如果喜歡一個人,想讓她留在身邊的*超過了其他的一切,那達到目的唯一方式就是向她服輸,以及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