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面見兩廣總督,對喻邦泰這樣的世家子弟,也是相當難得的機會,若是能進一步得到胡英懷的看重,那可就美了,以後在廣海洋麵經商,不說是橫著走,至少能避免很多無謂糾纏,發財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凡事總有好壞兩面,一旦涉及到赴京之事,就有些尷尬了,萬一總督大人一聲令下,把福瑞昌整體端了,自己以後還如何做人?先不提福瑞昌的背景,估計華興那邊,就不會輕饒自己。
待說出心中憂慮之後,羅治盛面露笑意,讓喻邦泰不要想的太多,人家胡英懷可是兩廣總督,哪能輕易魯莽行事,只是有一事必須謹記,如果總督大人明確表示赴京之事不妥,那你就得想盡一切辦法,將福瑞昌諸人勸返,絕不能任其一意孤行,害的大家撕破臉皮。
對於羅治盛的勸告,喻邦泰連忙點頭答應,只是心中多有不安,若是人家不置可否,自己又該如何辦理?
羅治盛沉吟片刻,並未正面回答喻邦泰的問題,反而讓喻邦泰自行領悟,能不能辦好這件事,也是對他的考驗。
人家不說,喻邦泰自然不能強行追問,隨即說起路途艱難,希望羅大人行些方便,至少能保證龔世安一行安然返回江南。
對於喻邦泰的請求,羅治盛滿口答應,讓他明早前來,自己會給他一份文書,若是路上遇到難處,可以去找當地官府求助,當然啦,如果一路坦途,切不可隨意拿出來生事。
面對如此事態,羅治盛一直詢問到深夜,才放喻邦泰出門,關於華興來崖一事,心中再無半分僥倖,是剿是撫,輾轉間更加猶豫不定。
三日之後,喻邦泰和龔世安在廣州分手,龔世安繼續北行前往南雄,喻邦泰則另僱快船,西行前往肇慶,同時告訴龔世安,若是曹洪等人問起來,就說自己因事滯留廣州,讓大家不必刻意等他,至於其它事宜,一概不許向曹洪等人透露。
又過三日,喻邦泰終於出現在肇慶城內。
在客棧稍稍休整一番,趕在傍晚時分,喻邦泰提著少許金貴禮品,悄然來到總督衙門。
出來接待喻邦泰的是胡英懷的幕僚詹宏舉,見面前之人雖是一副商人打扮,但其舉止風度頗有大家風範,顯然不是普通商賈人家。
上前略作詢問,詹宏舉才知道此人乃是順天巡撫喻安慶的公子,受海道副使羅治盛委託來總督府拜年,並有要事面稟。
從詹宏舉這裡,喻邦泰瞭解到總督府這幾日甚是繁忙,前來拜年的官員、士紳眾多,若不是有羅治盛的名帖,自己很難得到總督大人的接見,即便是此時,也需要排隊等候。
喻邦泰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華興之事,連忙向詹宏舉表明心跡,自己帶來的訊息極為重要,需要單獨向總督大人彙報,最好能選一安靜之所,而不是直接進入衙堂。
詹宏舉見喻邦泰態度誠懇,不似作偽之人,便領著他繞到後門,直接進入後宅,安頓到廂房之中,然後直奔衙堂,向胡英懷通報訊息。
喻邦泰坐下不久,便見一人撩簾進入,笑呵呵地搭起腔來。
來人自稱是總督胡英懷的同鄉兼幕僚,叫做莫行雲,和詹宏舉一樣,都是舉人出身,受胡英懷相邀,一同來廣東用事,參與謀劃。
自我介紹之後,莫行雲便開始詢問喻邦泰此來事由,若是一般小事的話,自己就能做主,不必事事勞煩總督大人。
喻邦泰得知面前之人居然有舉人功名,連忙起身施禮,並表示自己身負重要訊息,若無總督大人允許,斷不能輕易說出。
見喻邦泰口風極緊,莫行雲也不深問,而是聊起家常來,詢問其日常經營事務,畢竟喻老大人遠在順天,把兒子放在廣東,總不會是遊山玩水吧?
說起生意上的事情,喻邦泰便沒了顧忌,將自己在濠鏡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