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是換一件長袖的衣服,這時節晚上還挺冷的。”
“我不出門呀。”
“我看麗雯姐換了新衣服,重新梳了頭,就以為要出門呢。”
“出門能去哪呢?這裡沒有電影院、沒有商店,沒有飯店,沒有冷飲店,甚至連個供銷社也沒有!”章麗雯不滿地抱怨,“只有蔡穎能在一起說說話,可想到要見吳家那個老刁婆兒,就不願意過去了。所以我只能換換衣服,梳梳頭,看看怎麼打扮好看。”
雖然知道麗雯姐愛美,可是魯盼兒才知道她用了這麼多時間打扮自己,一時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麗雯姐就繼續抱怨,“可恨的楊瑾又一定要搬走!知青點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楊老師喜歡清清靜靜地看書,”魯盼兒就說:“去年麗雯姐在廣播站時,楊老師就一直住在學校。”其實楊老師搬到學校還為了避嫌,知青點兒過去有好幾個人,男的住在西屋,女的住在東屋,一起勞動一起做飯,只剩下他和蔡穎或者麗雯姐一男一女,就不合適了。
可是麗雯姐似乎並不明白,“你就是替他找理由。”
每次自己幫楊老師,或者楊老師幫自己的時候,麗雯姐都會這麼說。魯盼兒聽慣了,也不放在心上,笑了笑,“我得走了。”
“別急著走,一起說說話兒,我這兒還有炒瓜子呢。”
“家裡還有不少活兒要做。”魯盼兒擺手拒絕了。
“那常過來呀。”
“有空兒就來。”魯盼兒這麼說著,其實卻知道自己不可能有空兒的,天氣暖和了,做夏天衣服的就該多起來了,做衣服的多了,舊布碎布也就多了,就能做更多的抹布。不過麗雯姐是挺孤單的,所以她也誠心邀請,“你要是閒著,常到我家坐坐吧。”
“陳嬸天天坐在你家的炕上,我一過去就教育我好好勞動,很煩人呢。”
那就沒辦法了。
麗雯姐是大人,用不著自己操心,魯盼兒趁著還沒接到大堆兒的活兒,她先挑了個週末去了田翠翠家。
事先讓田翠翠的弟弟幫忙捎了口信兒——他正在九隊上五年級,待魯盼兒到田家時,田翠翠果然留在家裡,見了她就親親熱熱地拉著她坐在炕上,又是倒茶,又是拿出餅乾、水果糖、葵花子、杏一大堆東西。
“別拿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魯盼兒就笑了。
“我第一次吃水果糖就是你給我的,那時候覺得可真甜。”田翠翠也覺得她們都長大了,再吃糖似乎不合適,就拿起一顆杏,“這是剛下來的,只摘下這麼一小碗——原來我家有好十幾顆桃樹、杏樹,被萬隊長割資本主義的尾巴時割掉了,最後一顆桃樹一顆杏樹我爸我媽抱著不鬆手才保下來的。”
上中學的時候,每年都會嚐到田家的桃子、杏子,每到果子熟的時候,田翠翠就會帶來一大籃,沒想到現在只有兩株樹了。魯盼兒吃了一顆,還是過去的味兒,“好在留下兩顆,將來可以再種。”又從包裡拿出那件衣服,“我給你做的,試試看。”
“哎呀!活兒做得好細緻,你的手可真巧!”田翠翠就說:“這白色的牙子得費多少工夫呀!”
確實費了不少工夫,但是效果也特別好,魯盼兒幫著田翠翠繫好釦子,在鏡子後看著裡面的田翠翠,淺綠的衣料果然調和了她的膚色,而白色的細牙子把人襯得十分精神,肥瘦大小也合適。
“我本來不喜歡淺綠色,從來沒買這個顏色的布,這沒想到這件衣服卻比我所有的衣服都好看!”田翠翠實話實說,喜愛地摸著衣服。
“我就覺得適合你,果然不差。”魯盼兒滿意地點了點頭。
“盼兒,這塊布多少錢?我給你,你帶著弟弟妹妹過日子不容易,還供著高中生呢!”
“就許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