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林還是第一次見到楊瑾——就是再昧著良心,他也得承認,魯老闆和她的丈夫站在一起,真是天設地配般的感覺。
楊瑾不只身材頎長,相貌英俊,更有一種溫和儒雅的氣質,超乎眾人之上,寧林與楊瑾握手,心又一下子沉到了冰冷的水底。
他再一次被膽怯包圍了,恨不得馬上跳起來跑出去。
寧林終究沒有逃走,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會拼命爭取到。
這幾年在生意場上,他經歷了很多,要是沒有勇氣,不可能把江南絲綢發展得如此好。
事實上,他一向百折不撓,從蘇州揹著幾匹家織絲綢到北京來時,下了火車身上只剩下幾塊錢,那時的他面對著陌生的北京,比現在還要膽怯。
可他終於成功了,掙了錢郵回家買織機,建起了絲綢廠,織出更多更好的絲綢,賣更多的錢,再將生意做得更大。
於是寧林笑著看向楊瑾,“魯姐也幫了我不少——第一次見面她就用英語幫我做成一筆幾百元的生意。”
“我的英語發音都是他幫我一點點糾正的,”魯盼兒轉過頭向楊瑾一笑,“還記得嗎?
那時候,我們一起偷偷讀《gone with the wind》”“一起背《牛津大辭典》”楊瑾回之一笑。
原來魯姐的英語是跟著楊瑾學的,寧林改了口,“更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特別合得來,將來還打算一起做生意呢。”
“魯盼兒從小就擅長團結同學,長大了更是交了許多朋友,現在我的朋友們都與她相處得比我還親密。”
楊瑾顯然沒覺出什麼異樣,再向妻子一笑,顯然在讚揚她。
魯盼兒也回了一笑,親暱地拉著他,“時候不早了,我們請客人們吃飯吧?”
“對,我們邊吃邊聊。”
楊瑾伸手請大家去餐廳。
魏家搬走後,前院三間西廂房徹底重新改裝,一間繼續留作廚房,一間做儲藏間,另一間則是餐廳——這樣,做好飯就不必端到別處了,十分方便。
自家人早習慣了,可是外面的客人未免覺得奇怪,陳媛就說:
“怪不得表哥說你們家特別大,連吃飯都有專門的地方。
這麼大的房子,完全可以租出去一半,一個月就能收幾十塊錢的房租呢。”
魯盼兒一笑,“這房子是楊家長輩留下來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全部收回來,所以多餘的房間再捨不得租出去,自家便怎麼舒服就怎麼用了。”
進了餐廳,又與剛剛的客廳不一樣,完全是一派西式的風格,處處明亮整潔,水晶吊燈照著桌上的佳餚,十分誘人,魯盼兒開啟了一瓶米酒,先給寧林倒上了,“這是楊瑾剛從蘇州帶回來的,寧老闆嚐嚐是不是家鄉的味道?”
酒很好,與茶一樣,都不是凡品。
寧林不由問:
“楊老師對蘇州很熟吧,竟能買到這麼好的茶和酒?”
“我對蘇州不熟,這次考察時間也很短,這酒和茶是當地政府官員送課題組的——寧老闆喜歡就多喝點兒。”
魯盼兒笑著拿了公筷給大家挾菜,“今天我回來晚了,這些菜大半兒是楊瑾做的——過去他上學,我在家裡帶孩子做家務,可自從我做生意之後,家裡的事都由他負擔起來,廚藝真是突飛猛進呢。”
蔡穎吃了一塊魚,“真是沒想到,他過去只會煮掛麵。”
“那已經是多少年的老皇曆了,”楊瑾就笑,“不過,我的廚藝還是比不了魯盼兒,我師兄每次過來,都點名要吃她包的餃子——寧老闆,嚐嚐素炒青筍,她只放了點兒鹽,卻能炒出特別好的滋味兒。”
陳媛咬著青筍,“這筍脆脆的,吃起來滿口清香,還帶著一點兒甜味兒,我本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