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魯盼兒還是很肯定,“只要按書上的方法,就能做出來——娃娃服就是我看著書做的。”
“九隊就有好多人都穿著魯老師做的新衣服。”楊瑾就說:“我這身中山裝也是魯老師做的。”
章麗雯終於相信魯盼兒了,雖然自己已經有了一件碎花的娃娃服,但是眼前的這件格子的比自己的還要好看,“你幫我也做一件吧。”
“春耕之後就幫你做。”魯盼兒隨手整理好辦公桌,笑著說:“你們聊,我先回家了。”
“等等,”楊瑾笑著拿起一個方盒子遞給魯盼兒,“這是北京稻香村的槽糕。”
魯盼兒見楊老師的桌上還有一盒,知道是麗雯姐剛拿來的,便笑著接了,“謝謝楊老師——我還沒吃過北京的糕點呢。”
看著魯盼兒走遠了,章麗雯就撇了撇嘴,“這麼貴的糕點也你分她一半!”
“她做了好吃的也會想著我。”
“可這是我辛辛苦苦從北京帶回來的呀!”
“我再給你加些運費?”
“我不是想要運費!”章麗雯生氣了。
楊瑾莫名其妙,麗雯替自己帶的東西,但自己可是給了錢和糧票的,送誰她沒有權利管。而且,自己也時常幫她。
但畢竟都是北京知青,又是一個學校出來的,關係一直不錯,且他知道章麗雯一向是個嬌氣的女孩子,不想跟他吵起來,便問:“調回北京有希望嗎?”
章麗雯在北京留了這麼久,除了逃避勞動,但更重要的是在跑調動。這種事兒不能在生產隊裡說,但知青之間都是公開的,也是大家最喜歡談論的。
“唉!”章麗雯嘆了一聲氣,“沒有一點希望!”
“我回北京就開始找徐菲,打聽了幾位同學才知道她已經進國營工廠上班了。我見到她時,她正準備結婚呢。“
“原來徐菲能順利調回去,是因為她姐姐調到上海工作,父母身邊就沒有子女照顧了。她告訴我,因為符合政策,北京同意接收她,紅旗公社也就蓋章放人了,手續辦得還很快——我哥哥姐姐們都在北京,也不可能全部調走,所以這條路還是走不通。”
章麗雯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當初到紅旗九隊的五個同學,顧鐵山當兵走了,徐菲調走了,蔡穎嫁給了吳強也算離開了青年點,現在就剩我們兩個走不了的!”
“其實還有一條路,”楊瑾就提醒她,“去年有中央領導提議復課,國家也恢復了辦大學;高中對學習比過去抓得嚴了;我還聽說以後推薦上大學也要透過考試——你與其費這麼多力氣找路子,不如好好溫習功課,如果能考上大學,自然就能回到城裡。”
“別人不瞭解我,你還不清楚?我最怕學數理化,怎麼也考不上的。”
楊瑾與章麗雯下鄉前是同班同學,知道她成績不太好,偏科很嚴重,就開解道:“很多女生對數理化都有畏難情緒,其實數理化並不難學——魯盼兒剛上初中時就是這樣,後來她按我教的方法看看書,做做題,很快就真正理解了,初中升高中時在全縣排第一名。襄平高中的第一次期中考試,她也考了第一。”
又是魯盼兒,魯盼兒什麼都好——章麗雯的不滿一下子又冒了出來,可想到如果自己說魯盼兒的壞話,楊瑾一定還會維護她,就忍了下去,反而同情地說:“要是你能參加考試,肯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學。”
楊瑾成分不好,所以不論徵兵、還是上大學都沒有機會,可是他自己卻不遺憾,“我沒有親人在北京,所以不回去也沒什麼,在紅旗九隊也挺好的。”
“九隊有什麼好的,還不是落後的農村!”
“這裡雖然落後一些,但是人很質樸,風景也好。”楊瑾風輕雲淡地笑著說:“知天樂命,又何必慼慼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