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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謝氏坐在主位上,喝了口香茶,瞥了謝琅玉一眼,道:“你的新婦真是有能耐。”
前個魏老夫人家的事情,先前真是一點風聲都沒露,若不是先前露了端倪,大謝氏怕是都瞧不出來。
謝琅玉這幾日連著不在家,大謝氏也不忍心講那新婦,現下只得對著謝琅玉講了。
謝琅玉其實一早就曉得了,他人不在府上,但是明月身邊幾乎都是他的人。
謝琅玉給大謝氏倒了杯茶,笑道:“她其實很有分寸的,我回去同她講,她日後便也曉得做事要有商有量。”
護著不讓人講了還……大謝氏好笑,一擺手,道:“你就找補吧。”
大謝氏本就覺著明月的出身不好,但是既然已經嫁進來了,大謝氏自然也是盡心盡力地教養她,平日裡也不會顯露出來,更不允許旁人瞧不起她,且心裡對這女郎也是有幾分憐惜的,就是覺著這事該同她商量商量的,“到底是同我不親近,若是那堂上一個不對,豈不是前功盡棄?”
謝琅玉安靜地聽著,一手搭在膝上,安撫道:“她出身不好,性格就是這樣,不喜歡麻煩別人,且謝歡到底是養在京城裡的,她也怕您偏向旁人了。”
謝琅玉不曉得旁人怎麼想的,猜不猜得到明月的想法,但是他覺得明月的心思其實很好猜。
如果沒有謝望舒被誣陷這個事情,明月是決計不會把大謝氏請到宴上去的,定會另想法子自個的事情自個解決。
就是因為有謝望舒在其中受委屈了,大謝氏又疼愛謝望舒,明月這才想著把大謝氏請到宴上去,為的也不是她,為的是謝望舒,是去給謝望舒做主的。若單是為了明月自個,為了她自個的委屈,她是不好意思勞煩大謝氏的,明月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大謝氏聽他這麼講,也有些回過味來了,心想,明月到底是父母不在身邊,不是打蜜罐里長大的……她若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就算不為了謝望舒,大謝氏自然也是要幫她討回公道的,這麼不敢張口……
丫鬟輕手輕腳地剪蠟燭,燭光一晃,大謝氏就嘆了口氣,心裡那股不舒服的感覺一下也散了,忍不住又找補道:“那這個生日宴為什麼非要大辦?”
也不是不能辦,大謝氏不是小家子氣的人,就是太招眼了,如今這個形勢,何必呢?
謝琅玉看了大謝氏一眼,知道大謝氏現下就是嘴硬心軟,還是解釋道:“……她年紀還小,又是頭一回來京城,我把她一個人,帶到離家這麼遠的地方來,能讓她高興便高興了……熱鬧熱鬧沒事的。”
大謝氏搖了搖扇子,撐著額頭好笑道:“年紀小……你真是……”
都成婚了,做了一家主母了,還年紀小。
謝琅玉也笑了一下,他是真這麼覺得的。
從小到大,謝琅玉得到最多的是責任,聽到最多的聲音就是‘你要負責任’。他處在這個位置,扮演的這個角色,讓很多人的希冀和未來都系在他身上,謝琅玉必須要成功,必須要運籌帷幄,必須要有擔當,必須有規劃一切的能力,要帶著這些人走出一條生路來。
但謝琅玉並不是一生下來就這樣出色,這樣地叫人信服,他其實也有不情願的時候,但是他生來就扮演了這個角色,便要承擔起這些責任,他每一件都做到了。
謝琅玉兒時時常往返在宮廷與謝家,不斷被人捧起又被打落,謝琅玉在起起落落中也成了如今滴水不漏的模樣。
這些經歷讓謝琅玉對於屬於自己的事物有著強烈的責任感,他壓力很大,他得給所有人一個好的結果。因此在每一次做下選擇的時候,他都會想起自己負擔著什麼,因而極度的謹慎,但做了選擇就絕不會後悔。謝琅玉這二十幾年的人生,或是被人推著,或是為了些旁的緣由,承擔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