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玉的傷不曉得如何了,又怕謝氏也受傷……明月簡直坐立難安。
老夫人一眼就瞧出她心裡想得什麼,好笑道:“你舅母還有心思傳話,那就是沒什麼大事,那婆子講話也不清楚,你倒是該想想她為甚要同你傳話……”
明月一愣,有些反應過來了,嘴裡還是道:“叫我管好府上,免得下人們胡亂出去叫人衝撞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道:“乘風都受傷了,你難道不先備個大夫嗎?院子裡也收拾出來,萬一她是要叫人到府上來養傷呢。也不必擔憂她,我問過門房了,帶了會武的家丁,去衙門裡了,在那地界,誰敢動她?”
明月恍然大悟,這才放下心,連連點頭,叫了翡翠去收拾長豐園,又去找外院的大夫。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謝琅玉走了沒兩日呢,大夫也好好地在府上呢。
這樣收拾完,也不好出去,幾人便只能坐在屋裡等訊息了。
直直到了午時,還沒訊息傳來,府外嘈雜的聲音卻一直都沒褪,還時不時傳來巨大的撞門聲。
明月不住地喝茶,心想怎麼還沒訊息來,又覺著這動靜也太大了,一聲一聲地撞擊聲像是悶雷砸在耳邊,讓人心驚肉跳的,屋裡幾個女郎面色都是白的,從沒見過這種粗暴的行徑。
明月又叫那撞門聲下了一跳,不由道:“老夫人,抄家怎麼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那些人家,那,關了門也是要抄的啊,何苦還這樣擋著?”
那一聲一聲地撞擊聲,隱約夾雜著叫喊聲,聽得幾個女眷心裡直發毛。
老夫人也覺著不對勁,支著耳朵聽著,還叫人去門邊探訊息了,想了想才篤定道:“怕不只是抄家,還有的要下大獄了。”
幾個女郎都驚了,下大獄,尋常聽都不會聽見的詞兒。
明月驚道:“不是收了家產便好了嗎?鍾家就是這樣啊?怎麼還要下大獄了,這麼嚴重?”
明嬌想起了方才傳來響聲的那家,似乎是她哪個手帕交的家,眼眶都紅了。
老夫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回憶道:“……還是我做女兒的時候,京城裡有一樁科舉舞弊案,天子一怒,從京城到蘇州,凡事涉案者皆重罪,五族連坐……我那時太小了,隔壁的便是叫人抄了家,那真是人間慘相,官兵走了以後,家中沒一塊好地方,帶不走的好物件都打砸了,還有反抗的當場便……家中的人,男丁發配邊疆……”
老夫人沒講後邊的,聽著外邊的動靜越來越大,還有淒厲的哭嚎聲隱隱傳到後院來了,不由神色沉凝,悶聲道:“怕是鹽務查出大問題了,先前也沒通氣,人家自然不願意,以為抄了家產便好了,誰承想一家子都要下大獄入賤籍了……”
老夫人還有沒講的話,她若是遇見了這樣的狀況,怕也會想著能拖一會是一會,普通的抄家同一家子下大獄可不一樣,前者損些財物,家中做官的摘了帽子,做這樣的犧牲給下一輩鋪路,也是可以的。
至於後者,一家子都賠進去了,做了賤籍,日後子輩連科舉都不成,徹底沒了指望……現下怕是想盡辦法要給家中的晚輩找條生路,自然是死都不肯開門。
老夫人嘆了口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外頭的摔打聲越來越大,院子裡的小丫鬟都嚇哭了幾個,老夫人便叫她們都到屋裡來。
這時翡翠進來了,猶豫著在明月耳邊低聲道:“是隔壁府上的……那家的女郎哭叫的厲害,聽著滲人,不曉得是如何了。”
明月一驚,想起方才那一陣哭嚎聲,道:“是隔壁周家姐姐?這……”
明月坐不住了。
起身在院子口聽了一會,確實有人在哭,那聲音叫的悽慘,明月聽得寒毛直豎,有些呼吸不過來。
明月連忙進了院子,坐在小凳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