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將阿虎,明月叫人給他一個凳子坐了。
周武給主子們請了安,便講了莊子上的事情,這周武是周媽媽的孃家侄子,家裡正好排行第五,便取了個周武的名字。
周武這次去莊子上,很是費了一番周折,但是不費辛苦,還真叫他查出了些隱情。
周武頗有些說書的天分,丫鬟端了些瓜果來,幾人都聽得聚精會神的。
原來是那莊子上一共八十二口人,管事一共有三個,其中張管事便是最大的。莊子上的收成,每年的進賬,都是他一手過的。這些年來,莊子上的進賬每年都是差不離的數字,甭管是鬧災還是豐收,進賬絕不會相差百兩銀子,就是太穩了,這才叫人覺著不同尋常了。
周武去探了幾次才摸出原委,原來是那張管事家中有一個獨子,早年同村裡的壯丁去了玉門關,一行百來號人,一個都沒回來了,獨留一群孤兒寡母艱難度日。
家裡的頂樑柱沒了,吃飯都成了問題,好一些的還有族人救濟,勉強過活,更多的就是沒人管的,朝廷的撫卹也發不下來,孩子眼瞧著就要餓壞了,冬日裡連個裹身的都沒有,有的婦人一咬牙,含著淚要出門找活計做,但是哪來這麼容易,城裡最怕這樣的婦孺,容易招麻煩,輕易不招用,要不就是叫人捆了賣了,比死都不如。
張管事許是看著自己死去的兒子,還有嗷嗷待哺的孫兒,便軟了心腸,私下收留了一批孤兒寡母,數來竟有百人,在莊子上做事吃飯,因此賬目上卻不見金銀消耗,每年只少些糧食收成。
周武去的時候,發現這些婦孺大多都住在地窖裡,尋常不發出聲音,因此明月上次去便沒發覺異樣,只是那地窖又不通氣又不通風,前些日子下大雨,底下都淹了,還得住,還害病了幾個孩子,也著實是可憐。
周武講完,明嬌聽得直皺眉,手裡的地瓜都吃不下去了,道:“多可憐啊,這張管事想來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明嬌是想起了李夫人了,當年許是就是這樣的狀況,這才叫她母子分離。
老夫人倒是冷哼一聲,搓著手道:“拿主家的銀錢救濟人,真是大方事……且不說他有沒有從中牟利,日後若是出了亂子,他能出來頂著不成?害人的東西。”
明月有些疑惑,想了想才道:“朝廷的撫卹為何一年比一年少?這是哪個衙門管的呀?”
老夫人不管這個,只瞪著她道:“你要如何,真把這群婦孺收錄了嗎?叫她們白吃白喝?升米恩鬥米仇,養來養去,你當心自個麻煩上身……”
明月連忙搖頭,保證道:“不會不會……只是也著實可憐,就這麼趕出去了,難免惹人非議,不如……”
明月仔細地想了想,這些婦孺著實可憐,明月不能在這大冬日裡把人趕出去這是怎麼,但她也不能毫無原則地做善事,便道:“我不是有個繡樓嗎,還是母親嫁妝裡的……同她們講明白了,願意留下來便留下來,只是要簽字畫押,講明情況,在按一份手印,這樣學上幾日手藝,織布的便織布,縫衣的便縫衣,我按尋常人的工錢給,也不耽誤事,多少叫她們混個溫飽……不願意的便離開,總之不能再這樣不明不白地呆在莊子上。”
這些婦孺大多年紀都不大,只是現下的風氣,她們就是再能幹也找不著位處,抱著孩子餓肚子,明月不過是給了個活計,明月看了看老夫人的臉色,又強調道:“做不好也叫她們走人,就當招工了。”
老夫人靠在椅子上,有些不滿意,卻還是點了點頭。日後講出去,倒也是個好名聲。
明月鬆了口氣,便叫人安排去了,還有那個張管事,明月免了他的職,這樣自作主張,也免不了一頓罰。
周武走了,祖孫幾人便圍著火盆吃地瓜了,沒吃一會,謝氏就同吳氏一齊來了。屋裡連忙又添了幾個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