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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藕湯。”湯就在謝琅玉手邊,他看了一眼,拿勺子給明月盛了一碗,邊道:“小心,有點燙手。”
明月便不拿手碰,聞著這個味道,終於覺著好一些了,慢吞吞地喝起湯來,心想,自己怕是有些中暑了,這才沒了胃口。
謝琅玉倒了杯米酒,問明月喝不喝,明月就著他的杯子嚐了一口,搖了搖頭,皺著臉道:“好像有股腥味。”
“腥味?”謝琅玉便喝了剩下的了,也不曉得嘗沒嚐出來。
明月邊喝著湯,邊瞧著院裡的人,現下庭院裡不少人都在講話,時不時還有人同皇后講兩句話,許是因為陛下在的原因,氣氛彷彿十分和諧,絲毫不見往日裡私下宴會時的夾槍帶棒了。
邊上的吳氏也同謝氏講話,並無不適,明月往後瞧了一眼,見幾個妹妹也乖乖吃膳,一個比一個有規矩,絲毫不見往日裡的跳脫,腦袋都少抬,這才放了心,還挺欣慰的。
明月悄悄觀望了好久,耐不住心裡好奇,稍稍抬頭,打量端坐高臺上的帝后二人一眼。
明月只見過皇后數次,印象中是個慈和溫婉,氣質高貴的婦人,現下也確實如此,穿著素色的宮裝,笑容得體有疏離,身後是幾個靜默的嬤嬤。
邊上的便是皇帝,明月不敢多看,隱約見著是個中年男人,身材高大,但是彷彿有些瘦,穿著棕色的長袍,袍子都輕飄飄的,臉色冷肅,沒什麼笑意,有股講不清的氣勢,叫人不敢多瞧。
明月坐了會,覺著帝后二人雖時不時講講話,但是彷彿並不融洽,具體是哪裡不融洽,也瞧不出來。
皇后吃著膳食,還時不時往底下瞧一眼,明月跟著瞧過去,就見見對面的清河郡主被幾個溫家的夫人圍著,笑著在講什麼話。
明月先開始還不明白,多瞧了幾眼,接著瞥了一眼正同人喝酒講話的顧治成,忽然反應過來了。
太子想要叫中立的顧治成站隊了。
明月覺著不好,不由拍了拍謝琅玉的腿,低聲道:“你瞧那邊……你瞧那顧治成……他若是……若是幫著太子?或是顯王?那要如何是好”
謝琅玉放下筷子,抬眼看了對面一眼,也低聲道:“多半不會的……幫了也沒事。”
皇帝年紀越大,疑心越重,顧治成肯定有把柄握在皇帝手裡,極有可能就是幾十年前科舉舞弊案的內幕,他不會輕易站隊的。
謝琅玉這麼講,明月就安心了許多,小聲道:“我是不想去同他打交道的。”
瞧一眼就足夠鬧心了。
謝琅玉在桌下抓住了她的手,明月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謝琅玉給她夾了藕片,道:“用點飯吧,夜裡沒有吃的,餓了怎麼辦?”
明月只好撿著藕片,勉勉強強吃了半碗稀粥。
謝琅玉見她實在沒有胃口,也不強迫她吃了。
這邊夫妻和樂,對面的清河郡主盡收眼底,她邊同溫家夫人講話,邊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
顧治成喝著酒,白皙的臉上帶出暈紅,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時不時笑一聲,很是不拘小節,惹得一些言官不住地往這邊瞧。
如今也獨有他一人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浪形骸。
顧治成並沒有看對面的明月,像是根本沒注意到,清河鬆了口氣,心裡卻還是不安,她喝了口酒,把所有的思緒隱藏起來,又笑著同溫夫人講話了,只是時不時地,像是忍不住一般瞧著對面的明月。
謝歡坐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她焦躁不安。
這場宴席直到亥時末才散,明月喝了一肚子湯水,同謝琅玉順著山路慢悠悠地走。
大謝氏早帶著一大家子回去了,院裡雖說住的開,但是這麼多人,洗漱都要好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