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樣一問一答,倒也是很和諧,只是張思源彷彿不曉得她是為什麼而來的,講了半天也講不到正題。
明月躊躇一會,見左右無人,又叫翡翠離遠一些注意著,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張表哥,家中有意撮合我們,你……你是什麼想法。”
明月到了這個時候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垂著頭紅了臉,張思源也面紅,捏著手裡的書,像是急的原地打轉了,想了好一會才道:“看明娘子吧,我都是可以的……”
明月一時不曉得是該高興還是無奈,她覺得成婚以後,兩個人的性子是最重要的,處得來才能夫妻二人相敬如賓,若是性子不和,難免起爭執,以至於家宅不寧。
如今一瞧,張思源能個準確的答覆都不能給,實在是太過溫吞了。
這樣溫吞的性子其實很好,明月並不反感。但是若是張思源對所有的人都是‘都可以’呢?
她日後成親了,就是希望有個家,明月一輩子都在寄人籬下,做了十幾年的客人了,做夢都想有個自己的家,家中主母能做主的一切,她都想做主,有事情能夠同夫君商量一齊決定。可張思源若是一邊聽她的,一邊也聽別人的呢,他瞧著就很聽張姨媽的話。
明月心中思量,邊看著張思源,笑道:“謝謝張表哥,我們都好好想幾日,若是覺著可以,咱們就再議吧。”
張思源像是鬆了口氣的模樣,點點頭,連忙又看起他的書來。
明月安靜地陪了一會,便輕手輕腳地走了。
明月帶著翡翠,沿著園子裡的鵝卵石走,心裡有些亂。
這是事關她人生的決定,她不可能草率。
明月呼了口氣,冷靜地思考起來。張思源家世同她很匹配,她去了不算高攀也不算委屈。張思源為人卻太軟了,明月瞧不出他是溫吞還是懦弱,看著很容易受欺負。以後若是處的好,可能願意事事聽明月的,她倒是沒這麼高的要求,只是心中猶疑,這樣的性子,耳根子永遠發軟,日後真的能把日子過好嗎。
太難了,明月呼了口氣,覺著還是得找人商量商量,她見識太少了。
明月走過一個花廳,見園子裡都沒幾個人了,不曉得去了哪,轉了好半天,竟然迎面撞見了紫竹。
紫竹身後還跟了幾個小丫鬟,像是遠遠就瞧見她了,手裡提了個盒子,一靠近她就笑道:“真是巧了,姑娘,哎呀,今個這一身,真是打眼,漂亮極了,奴婢都不太敢認了……”
明月叫她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抿著唇笑了一下,道:“姐姐被誇我了,再誇我就要到天上去了……”
紫竹笑了半天,道:“飛到天上去也是夠格的……前邊有人賭棋呢,都去瞧熱鬧了,奴婢還想怎麼沒瞧見您呢?”
明月笑了笑,“我方才喝多了茶水,自個在邊上散步呢……姐姐提的是什麼?”
紫竹聞言,把手裡提的盒子開啟了,露出一副折起來的玉石棋盤,兩把溫潤的黑白棋子。
在這日頭下邊,圓潤得幾乎在發光。
紫竹笑道:“這是三爺出的彩頭,頂好的物件,您也瞧瞧熱鬧吧,旁的位處都沒人了……”
明月聞言便跟著去了,邊道:“是表哥在下棋嗎?”
紫竹道:“三爺去倒是欺負人了,他只出彩頭呢。”
紫竹帶著明月拐去了一個園子,裡頭熱鬧極了,小娘子們幾乎都來了,邊上擱了桌椅,都撿了坐了。
雖然小半個月沒見了,明月還是一眼就瞧見了謝琅玉,他坐在人群中心裡,穿了件淺色的廣袖長袍,腰間的玉扣勾出勁瘦的腰身,頭戴玉冠,身材高大,兩條長腿隨意地支出來,俊美顯眼得像是在發光,周圍的小娘子都偷偷瞧他。
謝琅玉身旁陪著趙崇山還有幾個眼生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