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個椅子來,同她一齊守著。
過了有半個時辰,下了職的明正謙匆匆趕來,帽子都還提在手裡,先進了廂房,朝李松懷拱拱手,“大人安。”
李松懷也起身扶他,“不必在乎這些虛禮了。”
明正謙草草幾句閒話,便立刻走到榻邊,見潛哥兒彷彿已經去了的模樣就驚叫了一聲,接著俯身,撥了撥潛哥兒垂著軟肉的臉頰,指尖冰涼得很,“天爺啊,哥兒,哥兒,應個聲啊……”
潛哥兒閉著眼睛沒反應。
明正謙提著帽子疾步走到謝氏身邊,“怎麼就這樣了?早間出門還好好的呢。”
謝氏坐在角落裡,見他來了就紅眼睛,低聲道:“誤食了不好的物件,方才還吐血呢,現下未吐了,也醒不過來,大夫瞧了也不講好……”
明正謙一時不出聲,不住地摸著自己的鬍子,突然一拍手道:“趙侯,趙侯打來了蘇州起,蒐羅不曉得多少大夫,來,拿紙筆來,寫個帖子求他救命了……”
李松懷立刻找人拿了紙筆,明正謙伏在小案上寫了,明月見他氣喘吁吁,立刻到了茶水給他喝,這樣急匆匆趕來,氣差點都喘不上了。
寫了帖子,李松懷找人送去了趙侯的院子。
明正謙撿了個花凳坐下,屋裡安靜極了,氣氛幾乎凝結,都圍著榻上的潛哥兒,明月歪了歪僵硬的脖子,這才發現外邊的天都暗了。
丫鬟連忙出去撿了幾個舒服的玫瑰椅,明正謙坐在邊上,幾人幾乎把這屋裡坐滿了。
謝氏還叫下人把她上次那串佛珠都拿來了,閉著眼睛無聲地轉著。
屋裡很快黑沉,沒人講話,氣氛幾乎凝固地能滴出水來,只有李松懷時不時低聲叫人去瞧瞧藥。
明月肚子餓的發空,她一點也察覺不到,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丫鬟已經輕手輕腳地給點了燈。
藥熬好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丫鬟端著托盤進來,屋裡的人接二連三都站起來了,圍著看潛哥兒喝藥。
丫鬟拿了勺子喂不進去,李夫人急的直掐手心,便只好強行灌進去了。
潛哥兒勉強喝了,幾人都瞧著他的臉色,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嘔出一口血來。
李夫人幾乎是尖叫了一聲,淒厲到刺激人的耳膜,“大夫!”
大夫正守在塌邊,疾步從一旁拿了針,燭光都閃爍兩下,接著在潛哥兒身上紮了幾下,這才止住。
明月攥著手心,呼吸都停了,死死地望著榻上。
大夫擦了擦汗,連忙道:“怕是不好,那藥材他克化不了,該都嘔出來的,現下就只有血,精氣神都吐沒了,得拿藥材吊著……”
李夫人身子一軟,眼淚直掉,喃喃道:“這要如何是好,這不行啊,不能這樣啊,他這樣小,大夫,你可憐可憐哥兒,沒過上幾天好日子,才這麼高呢,你救救他……”
李松懷摟著她,不住地拍她的背,低聲道:“聽大夫的,咱拿藥材先吊著,你也不能激動!”
李夫人聽不進去,氣都喘不上來,沒一會就厥過去了,叫大夫紮了安神的針,送到隔間裡休息了。
謝氏慌的不曉得該講什麼,“老夫人,老夫人那個大夫醫術很好的,不是年前回蘇州了嗎,還在不在啊,這得找來看看啊……”
明正謙冷靜道:“六月不到就走了,回京城了……趙侯夫人府上有訊息了嗎?”
丫鬟們都跟著哭,這會抹了眼淚連忙出去問,進來就道沒訊息。
明月渾身發涼,腦子裡空空的。
李松懷叫人去庫房拿了兩隻百年老參,切了叫潛哥兒含著。
屋裡氣氛沉悶,只有燭火時不時閃爍一下。
大夫叫每隔半個時辰便喂一次藥,就看這一夜如何了,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