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別勉強,更何況你並不喜歡飲酒,又何必自我折磨?”
盧鐵行坐在地面,一臉頹廢,“引以為傲的東西,一碎再碎,破鏡難重圓,麻痺自我是最好的逃避方式。”
李歲突然指了指遠方,那是妖族地盤的腹地,“你知道那裡有什麼嗎?”
“數不盡的大妖。”
“是啊,數不盡的妖族,它們在等待,在等一個機會。”
盧鐵行自然知曉言下之意,卻並不在意。
他說:“註定逃不過的劫,拼盡全力也無濟於事,不如安靜等死。”
李歲突然轉移話題,說:“記不記得當初這城頭上有個境界很低的年輕修士?”
盧鐵行皺了皺眉頭,“記得,那又如何?”
李歲蹲坐在地上,拿過一壺酒,揭開封口,嗅了嗅,醇香濃郁。
他說:“我曾問過他一個問題,為什麼要一直留在城頭,你猜他怎麼跟我說的?”
“無非是什麼關乎人族薪火不絕,人族大義,血海深仇罷了。”
李歲有些不悅道:“放你的狗屁。”
他頓了頓,還是說道:“我挺喜歡當時他的回答。最起碼,遠比你這隻知道自欺欺人的慫蛋好過不止幾百倍。”
盧鐵行哈哈大笑,“說來聽聽,我倒要看看那修為低微的傢伙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來。”
李歲放下酒罈子,沒有飲酒的心思,即便強飲也覺得無滋無味。
有些人有些事,還真是會讓再好的醇釀也失去味道。
曾有個年輕修士在城頭,這樣告訴李歲自己的遺憾,或者說是遠大抱負。
“此生沒有什麼遠大抱負,就想邁出這座城頭,去那片一望無際的天下走一趟。”
“我倒要看一看這天下怎麼就容不下人族立身,怎麼就節節敗退到死守一畝三分地?”
“如果可以,倒也想學學古人,問劍那幾頭王座大妖,甚至是妖祖,讓它們瞧瞧人族劍修也有大脾氣!”
李歲身形驟然消失,身形於幾丈外凝聚,盡顯無聊。
果然吶,有趣的事情不多,有趣的人就更少了。
盧鐵行緩緩起身,沒來由問了一句。
“那他為什麼還能坦然赴死?”
當初大妖白瘦夜闖城頭時。
那明明修為很低的年輕修士,卻是城頭眾多修士中,唯一一個心無雜念,第一時間坦然纏住那頭大妖的修士。
以至於那頭大妖白瘦,最後捱了鎮守大將徐弱的一劍,狼狽逃離。
這也成為了李歲後來能大敗大妖白瘦的重要因素之一。
李歲的聲音緩緩傳來,聽不出情緒。
“因為這座城頭,就是他的家。”
盧鐵行五雷轟頂,愣了半晌。
原來能讓一個人無所畏懼而坦然赴死的理由,如此簡單?
盧鐵行又問:“你又為什麼能坦然放棄自身大道合道這座城頭?如今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你又到底圖什麼?”
李歲猛然轉身,像在看個白痴一樣看著盧鐵行。
“人間本來就夠無趣的了,還不允許我找點樂子?”
“像你這樣的瘋子,我可不信你就為了個這麼荒唐的理由。”
“那你以為呢?”
“定然另有所圖,只是盧某愚鈍,猜不到。”
李歲搖了搖頭,有些失望。
經過了短暫的相處,李歲對盧鐵行的印象其實挺不錯。
認為他是有大毅力,能為想要守護的東西,而一往無前。
不曾想,就因一頭王座大妖的分身的層層謀劃,竟讓他自甘墮落了。
一顆純粹的武夫英雄膽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