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玄女在,茵茵立刻抓緊時間向師父承認錯誤,把自己回來時遇著的事,和路上乾的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師父,我錯了。”
玄女摸了摸她的頭髮,沒有責怪她,只是說:“日後有關蓬山的事,切忌擅作主張。”
等茵茵小心的點頭,玄女又道:“不過這回,師父要謝謝你,不然這些東西,師父的確不怎麼好說出口。”
“師父,”茵茵看見她眼中的悵惘,小心的問,“他們說的那人是誰啊?”
“是你們師祖,”玄女嘆了口氣,“你師祖他……是比你我還厲害的天才。”
“只是有時候,行差踏錯只在一念間。”
玄女想了想措辭,才繼續說:“蓬山原有五脈,各有職責,卻終生不得離島。”
“你師祖一直不服這條規定,就想了個法子,希望徹底擺脫這樣的責任。”
“他成功了一半。”
“一半?”茵茵不明白。
玄女眼中是說不出的憂傷:“他的確換來了我們這一脈的自由,但……代價是隨之而來的天罰,幾乎帶走了島上一半人的性命。”
“天罰?”茵茵有些難以相信的睜大了眼,“什麼是天罰?”
“雷電劈山、海水倒灌,颶風攜撼天動地之力而來,”玄女作為絕頂高手,原不該有所懼怕,但此刻她的眼裡的的確確帶上了難以磨滅的恐懼,“人力在天地面前如此渺小,如蚍蜉撼樹,雖盡全力,卻不得法。”
這……
聽起來怎麼這麼像颱風過境。
茵茵遲疑著問:“師父,這些天象聽著,都是颶風過時會帶來的情景,怎麼就是天罰了?”
“因為蓬山在此之前從未有過颶風,”玄女垂下眼瞼,“便是外頭有再大的颶風,遇著蓬山也會繞行。所以蓬山一直四季如春,安穩祥和。”
“後來……幾位長老押著你師祖歸位後,颶風便真突兀的停了。”
蓬山和其他門派,在一個世界上嗎?
茵茵只覺自己腦子都要不夠用了。
只要師祖歸位,所有的一切就都停了?
這個世界,除了武俠,真沒修真?
“自此之後,對外是說你師祖已經被處死,但事實上,他是被關了起來,”玄女抿了抿嘴唇,“你聽到的東西,其實都是你師祖讓人傳的。”
“這些事情,長老知道,你師伯他們,或許也知道一些。”
“師祖傳這些話,”茵茵想了想,“是他還想著出來吧?”
“是,”玄女肯定了她的想法,“可惜我是個不孝徒,沒辦法,也不敢去完成他的期待。所以,如今這些聲音才會出現在你身邊。”
被關起來都還能有這麼大的能耐,這師祖,牛人啊!
茵茵正要開口,突然想到一點:“師父,師祖這樣的舉動從前是不是還用過很多次?不止是對你,是嗎?”
玄女沒想到茵茵能想到這上頭,愣怔之下,就錯過了能答覆的第一時間。
如此,也不需要她再回答什麼,茵茵也明白了。
師祖是真想自由,也是恨不幫著他的徒弟啊!
就這樣的手段,在不起眼的牆角、樹後、人群中一引導,夾雜著一半因“天災”而失去親人的蓬山人,有幾個人能不被引導著將仇恨放到玄女身上?
畢竟在他們眼裡,師祖已經死了,這一脈還活著的,也就剩玄女了。
不恨她,還能恨誰呢。
可那會兒玄女才多大?聽方才那話的意思,或許也才拜師沒多久吧。
就算有知道真相的長老和師伯他們護著,可來自其他人的惡意,是真的能壓垮一個孩子的。
這會兒,茵茵是真的鼻酸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