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章然見她如此,像是扳回了一局,忍不住翹起了鬍子。
“沒想到吧?昨夜祝黎沒有去巡夜,他的上峰魯大鬍子脾氣暴躁,直接去了他家中尋找,北軍在地窖之中發現了已經昏迷的祝黎,他被關了好幾日了!”
周昭腦子一嗡,險些沒有控制住自己失去冷靜。
所以她的直覺是對的,祝黎身上是有很多違和感,很古怪。
而昨晚,她在自家門前,險些就抓到他了!
“所以同閔藏枝一起做督考的那個祝黎,根本就不是真的祝黎,而是有人易容成了他。”
章然說到最後,聲音幾乎小若蚊蠅聲,他哀嘆了好幾聲,“最近老夫當真是黴運當頭。”
周昭深吸了一口氣,眸光一動,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你猜那個祝黎,是你安插在天英城的細作?”
章然的幽怨更深了,他好造孽!
假閨女坑,周昭坑,連手底下的細作也坑。
想到這裡,章然有些懨懨地,“沒錯,此事我尚未上報,也沒有確切證據,只是心中有所猜測。我那探子擅長易容之術,代號千面。”
“我並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他要來京城的訊息,他也沒有知會我說要劫走陳七斧。”
“所以如果假祝黎當真是千面的話,那我懷疑他……”
“該說的我都說了,所以你去天英城,一共要做三件事:這其一,便是摧毀天英城,將那些藏起來的罪犯一一緝拿歸案!此一舉比廷尉寺所有人一年辦的案子都多,誰還敢質疑你?”
“其二,我們從陳七斧嘴中並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所以第二件事,便是從天英城拿到丟失的秘寶。”
周昭聽著蹙了蹙眉頭,章然一口氣說了太多石破天驚的事,險些將她繞進去。
“秘寶是什麼?我不知道是什麼,怎麼找?”
章然有些心虛地衝著周昭搖了搖頭,“不是我不告訴你,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一個黑色描金漆的機關匣子。匣子上描著的乃是六道輪迴圖。”
“你若是拿到了匣子,不要擅自開啟。”
周昭看著章然的眼神帶了幾分鄙夷,“第三件事是看你安插的細作有沒有叛變?你都沒有上報,陛下怎麼會給我要求我辦這件事!”
章然嘿嘿一笑,像個陀螺一般轉了身,飛奔著給周昭到了茶水。
“賢侄啊!先前不是說好了,你欠我一回?現在我就想要你還給我!若他變節,你便直接將他殺了了事;若是沒有,他早去一年,於你而言可是天大的助力。”
周昭看著他這模樣,頓時不急了,她鳳眉一挑,接過章然遞過來的茶水,靠著柱子輕輕地抿了一口。
“章大人太高看我了吧?我為何要選?陛下一諾千金,我大比獲勝就一定會入廷尉寺。被人質疑算什麼?大人也瞧見了,昨日那些質疑我的人,不是一個個的都被打了臉?”
“我只需要徐徐圖之即可,何必冒險去天英城?”
“我一個人挑一座城?大人這是口裡喊賢侄,手中摸刀子,想要我去死呢!”
“若我想的沒有錯,天英城本來是陛下要大人辦的事吧?”
她是必然要去天英城的。
之前她還想過若是要入廷尉寺,當怎樣才能讓李淮山同意她一個新來的小吏什麼事情都沒有幹,先離開長安幾個月,如今可好,得來全不費工夫。
只不過,她想,她可以裝作不想。
章然瞬間傻眼了,他抬起手指著周昭的鼻尖,恨不得將她手中的茶盞奪回來,“你你你!你不選!!”
章然欲哭無淚。
你聽機密的時候喊世伯,聽完了喊大人,到底是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