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驚弓之鳥,一溜煙便跑掉了。
周昭因為心情好,對待這個破案不甚認真的傢伙都友善耐心了幾分。
“你這樣的冤大頭錢袋子,自然在她那裡榜上有名。”
季雲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哀嚎一聲,誇張地捂住了自己的錢袋子,“周昭,你未免有些交淺言深了!咱們的交情就只有今日早晨的一百金!”
今日早晨季云為了換走周昭的第一支籤,給了她一百金!
“不過你說的倒是實話,我可不就是錢袋子!”
季雲說著,抬手指向了廷尉寺前方不遠處的少府,“我阿爹捐了一座礦山,不日我便要去少府任職了。我那上峰是銅丞,管的乃是鑄幣!我不會破案,但是金錢事宜倒是略懂幾分。”
“日後等你入了廷尉,我來尋你一起蹴鞠,我有一支蹴鞠隊,你不會踢也沒有關係,他們會給你喂球!”
周昭意外的看了季雲一眼,若換做旁人,定是覺得沒有名門風骨羞恥得很。
可這季雲卻是打心眼裡自豪,從某種角度說,也是個能人。
“你先練練,廷尉寺同少府隔得這般近,三五不時蹴鞠隊就要大比,到時候說不定咱們還能場上見。”
季雲一聽,重重地點了點頭。
“周昭,我們現在的交情漲了一千金。我有一個問題沒有想明白,那鈴蘭為什麼要將章若清的真面具揭露出來呢?悄悄殺掉不好麼?殺掉了章若清這個名字就還是那個大善人。”
“若是章夫人不開口,章大人不承認,那反倒是弄巧成拙,她的神明的大名就洗不乾淨了。”
會投胎能賺錢的人,果真沒有簡單的。
“因為鈴蘭知道,章若清的名聲臭了,章大人一定會說真假之事。畢竟他們這樣的人家,不會想要一個壞事做盡一心瞄著太子妃位置去的女兒。”
周昭說著,嘴角露出了幾分嘲諷。
季雲恍然大悟,“說不定章大人還有那兄弟幾個還在心中慶幸,幸好是假的啊!”
畢竟比起出身鄉野的親妹妹,他們可是更喜歡能讓他面上有光的名門淑女假阿妹。
季雲想著,又撓了撓頭。
“我還有一個疑問,那你是怎麼猜到章若清不是章夫人的親女兒呢?簡直就能掐會算。”
周昭搖了搖頭。
“我不確定。我只是覺得,從案發到現在,章大人悲痛不已,章夫人卻像是不存在一般,這有些不合常理。”
“而且章若清居然認為她有做太子妃的可能,且要花錢尋韓澤問世家中的彎彎繞繞,這說明一來她在長安的時間不長,不甚瞭解局勢;二來,定是家中長輩沒有做她的引路人。”
但凡章夫人教導過她,她都不會有這種妄想。當然,也許正因為是假的,她方才想著放手一搏,若真成了,那假的也就永遠成真了。
章若清已經死了,她的想法也成了謎團。
周昭心中隱約有這方面的猜測,不過這就沒有必要對季雲詳說了。
閔藏枝同祝黎都留在了廷尉寺,三人同行了一段路,到了岔路口,季雲也沒有什麼要問的了,自然告辭而去,上了他那輛塗了金漆的馬車。
“阿晃,我要家去了,你可要與我同去?”
劉晃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也去廷尉寺。”
他說得沒頭沒尾的,可是周昭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若她去了廷尉寺做官,他還會跟著她,做她的仵作。
周昭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劉晃嘴角輕揚,眼神中閃過光亮,心中像是重燃起了一團火一般,他輕輕地出了聲,“嗯。”
周昭目送劉晃遠去,朝著家中而去,她知道迎接她的還有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