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蘇長纓立即出聲提醒道。
周昭腳輕踢了那柱子一下,像是一根離弦的箭一般,整個人朝著蘇長纓射了過來,蘇長纓瞳孔猛地一縮,伸手一薅,帶著周昭轉了個圈兒,卸掉了她的衝擊力,然後選了一個沒有人的甬道,攬著她疾馳而去。
一直到四周重歸於安靜,他方才鬆開了懷中的小姑娘。
“你流鼻血了。”
周昭茫然地啊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方,果不其然手中一片猩紅,她正想要用衣袖胡亂一擦,一方帕子卻是遞了過來。那帕子雪白雪白的,在右下角還繡著一朵幾乎不可察的桂花。
只有一朵而已,花瓣是米粒大小的淺黃色。
周昭看著,嘴角上揚,她捂住了鼻子,看向了蘇長纓,“這是你繡的?”
蘇長纓面上一紅,不自在的挪開了視線,他沒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個武林高手,居然還會繡花。
而且一下針,繡的還是真花。
從前他不明白,現在大約明白了。
“我都記住了。左右不到天亮出不去,我們再去看一根別的柱子,我看是不是一樣的。然後再去看我之前說的那個地方,就是同玄武堂的地道相接的那一堵牆。”
蘇長纓沒有反駁,輕輕地點了點頭。
周昭閉了閉眼睛,在腦海中想了想地圖,抬手一指,“走這邊,這邊最近。”
她的話音一落,二人化作兩道黑影,嗖地一下射了出去,這一回比之前更快地看到了第二根機關柱。
依舊是蘇長纓放風,周昭圍著柱子轉圈兒,這會兒周昭只隨意的看了一圈,便跳了下來,“一樣的,繼續跟我走。”
她說著一步上前,不一會兒便到了目的地。
前面那一堵牆後背,應該就是玄武堂的甬道了,周昭想著,突然停住了腳步,只聽得甬道的那頭,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響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可憋死我了,還是跟著玉衡巡邏好,她可以讓咱們兄弟出恭,喘口氣。”
周昭聽著,兩眼一黑。
她可算是明白,為何那日她貼在玄武堂地下甬道盡頭的石壁上,為何會隱約聽見有人說話了。明明方才天權巡邏的時候,那些藍袍人都對他愛答不理的,行進之中也不言語。
搞了半天,這邊竟是恭房。
虧得她那日沒有強行破牆而入,不然的話,還不一腳踏進茅坑裡!
“真是不明白,天天巡,日日巡,別說外人了,便是老鼠都沒有一隻,也不知道究竟為何要巡邏。”
“管那麼多做什麼?我們這種小嘍囉,就應該眼盲心瞎,城主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城主可是說了,天英城有內鬼,就在內七堂中。那內鬼勢必會來這裡,若是咱們抓到了,那可就是一輩子都不用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