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並不是他,他怎麼說也是入了內閣的權臣,不至於自己親自動手去做這些事。
“不妥不妥,如果陛下真知道了什麼,這麼做不相當於主動承認嗎?還是得想另外的法子。”
可惜討論來討論去,他們也沒給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法。
馮大人心下不耐,卻也只能按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被商君凜點名的官員裡,有幾個是知道一些內幕的,當初為了投誠,他們自己也參與了進去,如今皇帝追究起來,他們像被扼住了咽喉,惶惶然不可終日。
幾人私下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我們如今該怎麼辦?”
“馮大人可有吩咐什麼?”
“沒有,自從那日後,馮大人就不見客了,我下了好幾次拜帖,都沒得到接見。”
“馮大人如今恐怕也自身難保了。”
話音落下,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他們也不是沒想到這一點,只是不願承認罷了,入朝為官多年,他們對商君凜這位帝王的行事風格也算有所瞭解,這一次,對方很明顯動了怒,要徹查到底。
“陛下讓我們查這件事,說不定就是對我們的警告。”若不然,以陛下一貫喜歡啟用寒門官員的性子,不可能只將事情交給世家官員去辦。
正是因為心中隱隱有不好的猜測,他們才會這麼慌亂,硬著頭皮辦事,親手將自己送入深淵。
他們別無選擇。
事情有條不紊進行,朝廷開始篩選送入肅北的官員,肅北雖然地處偏遠,卻不像其他偏遠地方一樣不受待見,恰好相反,因為肅北軍的存在,不少人都盯著那個地方。
從前是沒有機會,眼下肅北上層幾乎被清洗了個遍,不少人心動。
“最近的摺子都是關於篩選肅北新官員的事。”商君凜翻開一道摺子,看了兩眼,放下。
沈鬱拿過來看了看:“肅北如今群龍無首,正是立功的好機會,會被盯著不奇怪。”
“朕不希望這次的事在肅北再發生一次。”商君凜揉了揉眉心。
“就算現在他們能恪守本心,時間久了難免不會變,”沈鬱從來不會對人心報以太大期待,“與其寄希望於他們自己,不如想辦法從源頭斷絕這種可能的發生。”
“朕和丞相商議過你當初說的法子,可行是可行,只是要面臨的問題也很多。”
官員每到一個地方,都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磨合好之後,做起事來才能更得心應手,這也是很多官員外放之後一直留在當地的原因。
肅北情況更特殊一些,磨合起來更困難,若是花費太多時間在磨合上,對肅北的發展來說很不利。
沈鬱想了一下,大致能知道商君凜在擔憂什麼,在他對面坐下來,雙手托腮,道:“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陛下若是擔心,可以將官員輪調的時間錯開。”
“朕會和丞相再商議,這件事得儘快定下來,方均也該回來了。”處理了馮大人,內閣位置會空出一個,正好方均在肅北賑災立了大功,可以名正言順拿下這個位置。
方均最近很忙,特別忙。
肅北人手嚴重不足,偏偏那些人留下的爛攤子太多,不能不解決,他只好提拔了一些當地的小官員上來,幫著做事。
深夜,書房裡燈火通明,半人高的文書堆了幾摞,方均批完一份,揉揉手腕,總算能理解丞相之前的暴躁心情了。
天天睜眼閉眼都是處理不完的文書,擱在誰身上都受不來。
“陛下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派新官員過來?”憋了幾日,方均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不遠處,坐著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衣裡帶著面具的男子,男子把玩手裡的空茶杯:“大人勿要著急,朝廷已經在挑選合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