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凜策馬走到沈鬱身邊,長臂一伸,在沈鬱的低呼聲中將人抱到自己身前。
“陛下?”沈鬱身體微伏,抓住商君凜垂落下來的袖子。
“都過去了,朕以後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阿鬱。”商君凜一手握住韁繩,一手緊緊將沈鬱按在懷裡。
“本來就是過去了的事,”沈鬱低笑出聲,“早知道陛下這麼在意,我就不說了。”
這些事對他來說相當於是上輩子發生的,隔著那麼長時間,況且他早報復回去了,現在回想起來不痛不癢的。
“和朕有什麼不能說的,那些事發生在阿鬱身上,朕很心疼。”商君凜對自己遭遇的一切沒有感覺,唯獨不能忍受沈鬱受哪怕是一點委屈。
沈鬱靠在商君凜胸前,感受著男人胸腔裡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慢慢盈滿胸腔。
原來被人放在心上是這樣的感覺。
原來被人真心實意愛著是這樣的感覺。
那他呢?
他對商君凜的感情也是愛嗎?
黑馬慢悠悠在草地上行走起來,商君凜沒說鬆開沈鬱的話,沈鬱也沒提。
依偎在男人懷裡,沈鬱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白馬跟在黑馬身側,時不時低頭嚼兩口草。
商君凜低頭蹭了蹭沈鬱臉頰:“在想什麼?”
“陛下也和我說說以前的事吧。”這一刻,沈鬱很想多瞭解商君凜一些。
“朕以前的事?沒什麼好說的,朕在皇宮裡待不下去,自請去了邊關,邊關雖然艱苦,日子倒是比皇宮好過,後來朕得了軍功,回京城後也不敢有人再對朕不敬,先帝那些皇子受人挑撥來找朕的不快,結果都是給自己帶來不快,後來他們也不來招惹朕了。”
商君凜本以為自己會不喜歡提起這些往事,如今說出來才發現,曾經以為永遠不能釋懷的事,早在無盡歲月中,成了生命裡無關緊要的東西。
“這片草場是陛下的嗎?”沈鬱從來沒聽過,京城有這樣一個地方。
“是朕登基後命人置辦的,”商君凜點頭,“那時候在邊關待久了,總覺得不太適應京城的生活,無事的時候就會來這邊轉轉。”
“這個地方知道的人很少吧?”他們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見到什麼人。
“除了一開始就留在這的僕人,後面基本沒人來過,外人的話……中間好像有個小少年意外闖入過,灰頭土臉的,朕讓人把他送出去了。當時朕剛從戰場回來,身上的殺伐之氣很重,似乎將人嚇著了,問他話他也不答。”
“陛下沒治他驚擾聖駕之罪嗎?”沈鬱轉頭看他。
“朕在阿鬱心裡是這麼殺人如麻的人嗎?”商君凜笑了笑,似乎還能想起少年黑亮的眼眸。
看到那雙小獸般的眼睛,商君凜突然失了追究的興致,也沒懲罰看守的人,只讓人將小孩送出去,重新修葺了破損的地方,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意外闖入過。
“一個小孩罷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就在那邊,”商君凜指了指左前方,“朕當時就是在那看到的他。”
沈鬱順著商君凜指的方向看去。
“當時那裡有幾道籬笆,後來被拆了。”
沈鬱腦海裡根據商君凜的話浮現出畫面,那些籬笆年頭並不久遠,只是在日曬風吹下破損了許多,東倒西歪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