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看不懂她。
昨夜她便說過了,章若清身上,絕對是有許多秘密的人,不然為何她會深夜出現在鬼巷裡。
她衝著那章洵拱了拱手,“章三公子節哀,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兇手。”
“鈴蘭是吧?”
周昭的話音剛落,那邊的鈴蘭便自顧自的先說了起來,“姑娘來見什麼人,奴婢的確是不知曉。”
“昨日傍晚,用過晚食之後。姑娘讓我捧了一個黑色的木匣子來烏金巷,她說她要在這裡見客,未經傳喚不要上前。姑娘的事情,我們做奴婢的哪裡敢多嘴?”
“直到快要宵禁了,我擔心被北軍撞見,才著急上前……不想竟然發現姑娘……”
鈴蘭說得十分流暢,顯然昨夜廷尉寺的大人們已經問過這些了。
她說著,垂下了頭,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奴……奴婢也的確是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我在巷子裡待了一會兒,實在是太害怕了。我聽說這巷子裡鬧鬼,槐木喜陰,這樹生得遮天蔽日的,不知道里頭藏了多少……”
“我站在院門前,總覺得樹上有許多雙眼睛在看著我。”
“於是我就同章譚,就是車伕……我們一塊兒去了烏金巷子口的恆源酒樓,那裡有說書先生說書,格外的熱鬧。我們去的時候,剛好聽見那先生在說長安六子,說到小魯侯一劍取走三首級……”
“店小二應該還記得我,我擔心譚哥回去亂說,還特意請他吃了炙豚,喝了一碗粟米粥。”
鈴蘭說著,回過頭去看向了跟在章洵身後的馬車伕譚哥。
那譚哥見狀,重重地點了點頭。
“後來我看時辰差不多了,怕姑娘傳喚,便同章譚一起回到了小院門口。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屋子裡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姑娘那個時候怕是已經……”
“諸位大人,周昭姑娘,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昨夜廷尉寺老爺問的就是這些。”
“我家姑娘雖然性子軟和,但是格外有主見注重規矩,她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告訴我們,奴婢也不知道她來這烏金巷幹什麼,平日裡姑娘從未同人紅過臉,最多也就是小娘子們吵幾句嘴。”
“若非說誰……”鈴蘭的眼睫毛顫抖了幾下,猶疑再三還是說道,“若非說誰……”
“姑娘倒是時常感嘆,說周姑娘是長安城第一女公子,若是能結交為摯友豈不是美哉?只可惜,她喜周姑娘,周姑娘不喜她。”
“嘖嘖……”周昭即便是不看,都知曉這幸災樂禍的嘖嘖聲是誰發出來的。
她餘光一瞥,果不其然瞧見閔藏枝一臉的興味,手中的羽扇搖得像是狗尾巴,全身都彷彿在說,叫我說中了吧,指不定又要將自己送進去了。
周昭無語,在心中白了閔藏枝一眼。
這人當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她衝著鈴蘭搖了搖頭,“誰要問你這些,我想要問的只有你撒謊的部分!章若清每次做不可宣之於眾的事,帶的都是你,你怎麼會不知道她來烏金巷,是要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