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字大臉,周昭覺得若是將這腦殼砍下來裝進食盒裡,搞不好能夠嚴絲合縫。一橫一豎,都像是用墨線彈過一般筆直。
此人是用刀的高手,周昭聽著他那幾乎沒有的呼吸聲,不由得愈發警惕。
天璣堂的齊堂主已經炸成血花花了,他的位置空了出來。
再就是天權,天權堂主是一個老頭兒。他的太陽穴往外凸起,雙目十分銳利,一雙手像是鷹爪一般,身上並沒有背兵器。除了千面,就是他提了吃食。
是一碟子酥魚,還有一罈子醃製過的梅子。
玉衡堂主是個二十左右的小娘子,她生得唇紅齒白的,一雙眼睛格外的靈動,像是山間狡猾的小狐狸。她正湊在開陽堂主耳邊嘀嘀咕咕的說著話,那開陽堂主亦是二十出頭的才俊。
他生得濃眉大眼的,眉心還有一點紅痣,手邊放著君子劍,誰瞧了不說上一句少俠一身正氣。
周昭看著,在心中忍不住犯嘀咕。
怎麼回事!這天英城內城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像好人,反倒是她同劉晃,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正常,就差在臉上寫兇手與見不得人的賊匪了。
真是倒轉乾坤。
待周昭看完,千面已經端了粥水過來,他一一發放,最後坐在了桌案倒數第二的座次,就在周昭的旁邊。
用飯的時候,屋子裡一片寂靜,連玉衡同開陽,都不言語了。
周昭猜想這大約是秦天英立下的規矩,於是便沒有做聲,拿起那炊餅咬了一口,意外的好吃。
這秦天英若是不在這裡當匪首,去了長安也能開上一家名餅鋪子,排隊三里地的那種。
所有人不管是愛吃還是不愛吃,都吃了個滴米未剩,周昭有樣學樣,亦是吃了個乾乾淨淨。
秦天英擦了擦嘴角,方才率先打破了寂靜,“天璣不在,可是出了何事?”
周昭立即拱手,將先前在地窟裡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天璣堂主一夜未歸,北安縣昨夜代軍出動……師父為此急火攻心而去,屬下擔心出變故,立即前來稟告城主。涉及朝廷,周昭不敢擅自行動,還請城主明示。”
“那漁陽重寶乃是墓穴所出,其中有一塊龜甲,師父臨終之前交代我,需要將此事告知城主。”
秦天英神色淡淡的,聽到龜甲二字也並沒有變臉,他摸了摸自己的白鬍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代軍如今都聽從趙易舟命令列事,趙易舟身份特殊,他雖然如今乃是代地官員,但實則聽長安的指令。他們早不動晚不動,偏生這個時候動。怕不是源頭還在陳七斧身上。”
說話的是天權堂堂主,他的聲音有些蒼老,不過倒是氣息通暢,不輸年輕人。
陳七斧就是因為《六道天書》方才被朝廷抓走帶去長安的,這一回趙易舟出手拿了漁陽重寶,十有八九也是因為龜甲。
“城主,不如讓老夫同瑤光領著外十二寨的人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