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了一根黑色的棺材釘。
周昭心中一凜,有了幾分猜測。
她將那圖收了起來,七彎八拐的胡亂兜了好些圈兒,確認沒有人盯梢,這才一個閃身翻牆進了那被標記的小院中。就在腳落地的那一瞬間,她的手腕一動,腰間插著的青魚匕首便拔了出去,徑直架在了身後人的脖子上。
那人穿著一身白衣,身上還帶著送葬時煙熏火燎的味道。
面具下的那雙眼睛看上去格外的深邃,比起京城裡那個假祝黎的微死感,眼前這人的眼神中帶著令人窒息的危險。
周昭沒有退卻,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看。
良久,那面具人方才開口說道,“周小娘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傷人。”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聽得人耳朵有些酥麻,同祝黎亦是大不相同。
周昭在這一瞬間明白了為何眼前這人會代號“千面”,他不是簡單的易容,而是會完完全全的偽裝成另外一個人。
“這裡不是你們這種人該來的地方,趁著還沒有多少人注意,你們趕緊離開吧。”
千面就是祝黎,他親口承認了。
猜測得到了肯定,周昭心中卻並沒有多少喜悅,她想要發問。千面卻是率先轉身進了屋中。
周昭抬腳立即跟了進去,屋子裡一應俱全,一點落灰也沒有,顯然這地方日常是有人住的。
“陳七斧是你殺死的?你抓他讓朝廷滿意,救他為了成為新的瑤光之主。你的腳是站在哪一邊的?”
千面一個轉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翹起了二郎腿,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若是我的腳挪了地方,周昭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裡同我說話?”
他說著,抬起眸來,一瞬間迸發出駭人的殺氣。
這股子讓人窒息的死亡氣息,一下子讓周昭渾身戰慄了起來,她冷哼了一聲,袖袋之中滑出了一根漆黑的棺材釘。
“沒試過怎麼知道!怎麼在天英城中待久了,學會坐井觀天了。”
千面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了出聲。
他搖了搖頭,不再勸說,“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周昭死死地盯著前面的臉,她轉了轉手中的棺材釘,視線分毫都沒有挪開,“拿下外十二寨,內七堂若是有人干涉,你能攔便攔上一攔,若是不能攔就罷了。”
“不必攔,內七堂根本就不會管外十二寨的事情,誰有本事誰上。”
千面說著,嘴角露出了幾絲興味,“你說世人若是知曉,廷尉寺的行法人,如今要做那法外狂徒之首,該是何表情?”
周昭見他這般表現,心沉得厲害。
千面這個人給他的感覺還是很熟悉,可性情卻是與蘇長纓相去甚遠。
“是麼?那你可以看看行法之人,是如何處理法外之人的。”
她說著,抿了抿嘴唇,下定了決定問道,“你是蘇長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