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發瘋了。”
曹氏捏了捏眉心,“曹奔已經死了,死得還很不體面。他殺了人,也已經償了命。”
“不管是章若清還是霍梃,還有其他的公子哥兒,都是我們惹不起的存在。當時京城裡關於章若清要做太子妃傳聞甚囂塵上,我甚至想過,說不定是她不想要我兒這個汙點,所以派人殺了他……”
“於是我將奔兒的死瞞了下來,放出風聲去說他出京走商了。”
“又將當時在拂曉園親眼瞧見他死的曹家下人送回了老家醴陵。我們家有自己的商隊,是以做得還算隱蔽。至於那些跳儺的人,他們知曉的大家族的腌臢事不知凡幾,最是嘴嚴,不會隨便壞了規矩。”
“待過了一段時日,對外說曹奔行商途中遇匪亡故了。”
周昭認真的聽著,絲毫沒有覺得意外,曹氏所言同她所猜測的幾乎是一致的。
眼前這個小婦人雖然瞧著普通,可辦起事來有條不紊,有自己的章法。
“期間沒有人來尋曹奔麼?章若清有沒有來過?”
曹氏點了點頭,“章若清去過拂曉園,當時同她一起來的,不是霍梃,是一個名叫朱渙的少年郎。我聽建安說,那個朱渙,殺人那夜也在拂曉園中,他也是章若清身邊的紅人。”
“那夜在場的,除了章若清之外,一共有五人。霍梃、曹奔、朱渙、陳山海、劉祈。”
“其中建安一直隨伺在側,章若清的女婢鈴蘭守在門口,其他人的僕從則是不在場。”
鈴蘭麼?
周昭垂了垂眸,“那建安有沒有同你說,那個死去的小姑娘是從哪裡帶來的?”
曹氏沒有隱瞞,“是拂曉園裡新買不久的小丫頭,名叫見月。”
曹氏將藏在心底的事都說了出來,整個人像是搬掉了心中的大石頭,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她回想起周昭先前的話,一下子又急切起來。
“周姑娘,我知道的事情我都說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是誰殺死了我那愚蠢的兒子麼?”
周昭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卻是耳朵動了動。
大白天的,她隱約的聽見了昨夜那熟悉的腔調,“鬼夢無狀小兒啼,諸獸神將請伯奇;翼遮天,喙破地,明鏡高懸驅疫離……”
她的身形一動,循著聲調疾馳而去,穿過一片小荷塘便到了一處水榭前。
那水榭的門敞開著,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吟唱著古怪的腔調,跳著古老而神聖的祭祀舞。
周昭就這樣同他面對面的站著,他的眼睛格外的烏黑透亮,像是漆黑的星空,在他的腰間懸掛著一枚月牙形狀的玉佩。
“昨夜你去烏金巷可見了月?”
周昭認真的問道,風吹起了她的髮帶,同樣也將院中那人衣袍吹得鼓鼓而起,讓他整個人像是要振翅飛去。
聽到周昭的問話,那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清俊的臉。
“這位姑娘怕是弄錯了,昨夜我們一直在曹家跳儺,天黑之後便未出門一步。下雨天,哪裡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