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的娃子進了長安城,一臉的茫然。
閔藏枝這廝太不靠譜,將他們扔在這裡就不管了。
屋子裡的人都埋頭做事,像是沒有瞧見門前三人一般,無一人相尋,陳鈺釗同周承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邁進那一步,誰都明白,這分明就是給他們的下馬威。
周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抬腳徑直地走了進去,朗聲道,“不知道李有刀李大人可在?在下週昭,今天第一日入廷尉寺。”
她的聲音不低,又是清脆冷冽的女聲,那捲宗裡頭瞬間探出了好幾個頭來。
其中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站了起身,他生得一張倭瓜臉,下巴上的肉一層層的,無論怎麼瞧都尋不到下頜線,往外走的那一瞬間,旁邊的卷宗都搖晃了幾下,落出了灰塵來。
“李大人不在,他同我說過了,今日有個名叫周昭的新人會過來。你來得正好,最近要翻舊案,我們都忙得腳不沾地,你坐那張桌案,一會兒去小飯堂幫我們取些朝食過來。”
“這些舊案卷宗方才搬出來,落了好些灰,一會兒你無事的話,將它們擦乾淨整理一二。”
周昭聞言,忍不住嘴角上揚。
見她面上帶笑,那倭瓜臉也跟著笑了笑,“在下名叫許晉,是跟在李大人身邊的老人了。每一個來這裡的新人,都是這般過來的,你日後早些來,先備好茶水,將前輩們的桌案擦乾淨了。”
“按我說,廷尉寺早就應該來些小姑娘了,畢竟你們細心,就是擅長這些。”
周昭餘光瞥著,就在這許晉嗶嗶一通的時候,陳鈺釗同周承安都被人領走了。
陳鈺釗的老師陶上山,是一個團臉小老頭兒,他看上去一團和氣的,眼睛裡帶著笑。
周承安的老師徐筠,是一個看上去十分暴躁的中年男子,袖子擼得老高,感覺眨眼間就要衝上去給犯人兩個大嘴巴子!周承安跟在他身後,像是被老鷹抓住了的小雞崽子。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間大屋裡一共是三個老大人帶一群小芝麻官兒。
常左平不偏不倚,給三位老大人每人分了一個新人。
“許前輩此言詫異,按我說,廷尉寺有您可真是對了,畢竟您力氣大,一人挑擔子,能將小飯堂今早的餺飥連鍋端。”
周昭說著,抬起衣袖,做了一個擦嘴的動作。
“忘記說了,你嘴角上沾了片蔥花。”
周昭說完,恍然大悟,“啊!前輩莫不是在教我,再厲害的兇手,都會百密一疏!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