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潮熱的房間裡,淚水止不住從臉頰滑落。黑暗像是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想要將他拆骨入腹,吞噬得連渣都不剩。
他順著牆根坐到地上,雙手死死捱住心臟的位置。
房門突然被從外面推開,刺目的光線從外面照進來。
陳父的腳步聲慢慢逼近。
陳鬱青在光線和聲音中一驚一乍,在所有外界的動靜中惶恐不安。
這次陳父不再命人給他吃藥,而是將幾張白紙放在他面前:“鬱青,你可能怨我恨我。”
“但是你要明白,在小燼的生父面前,愧疚會讓所有抉擇讓步。因為你沒有好好對待小燼,也沒有給寶寶提供適合生長的環境。”
“我向陳家其他長輩爭取了,撥給你一個公司,會安排專門的人來輔助你,公司的績點上升百分之二十,陳家的人手就隨你調動。”
“我老了,不能再參與你們的事情了。振作起來吧鬱青,就當是為了孩子,為了我和你媽媽。把我的小孫子帶回來吧,也把小燼的骨灰帶回來。”
空洞的眼睛慢慢恢復聚焦。
陳鬱青抬起頭,憔悴的面孔看著陳岸芷,手指艱難蠕動,還是緩緩伸出了手,摸到了放在身旁的那幾張紙。
上面是新公司的合同資料。
陳鬱青渾身顫抖,拇指緊緊捏著那幾張紙,掌心把合同都攥得發皺。
他難捱的壓抑著呼吸,肺部發出水開煮沸似的咕嚕聲,不算聒噪刺耳,卻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
陳父嘆了口氣。
陳鬱青到底也是自己的孩子,他知道陳鬱青痛苦至極,心裡做了無數種建設,正在一點點構建振作起來的勇氣,構建把韓燼和寶寶帶回來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