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個很會勸慰和照顧人的人,比起軟磨他更擅長硬泡。
但是他已經決議要對沈遇好,那就怎麼都不強迫,只是像哄小孩一樣哄著沈遇。
見懷裡的人還是扣著自己的手指,他那本來白皙乾淨的手都脫了皮,幾乎毀掉原貌,溫平生只好伸出他寬厚的手掌遮住了沈遇的手,讓他眼睛無所注目,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問話。
“乖,別碰你的手,讓它們自己長好。”溫平生嘆息,心說一會等沈遇睡著了又得給他上上藥了。
一週前沈遇的手蛻了點皮。本來不是什麼大事,溫平生也給沈遇餵了點水果補充維生素,但是沈遇自己像是和手上的死皮槓上了。
他扣扣咬咬,受過傷難以自理的手指不知輕重,基本都是用大拇指的指甲硬刮。再加上堅硬的牙齒撕咬,所以到最後都是受傷出了血,知道痛了才停手,但是一旦好了些就會不長記性的繼續扣咬。
以致於到現在手上蛻皮的面積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嚴重,用傷痕累累形容都不為過。
溫平生無奈,為了方便上藥他只好先取下了沈遇的戒指。他甚至有些懷疑,沈遇是不是就是為了取掉戒指才這樣傷害自己的。
懷裡的人回了神。
好在回了神的沈遇並不為難溫平生,只是乖乖捧著遞過來的碗小口喝著。
乖順的讓溫平生也萌生出一種錯覺。
似乎自己猜測沈遇是為了取掉戒指才扣咬手指的做法是假的。
“溫先生,你不要想這麼多,病人是沈先生,不是你。你要是再糾結下去,怕是我就要一次治療兩個人了。”徐長空本來是隻給沈遇一個人治療的,溫平生看起來再正常不過。
但是現在溫平生竟讓徐長空生出一種他也要出現心理疾病的感覺。
也怪不得眼前這個男人。
但凡是個常人,一直去和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相處,那結果不是好的救贖壞的,就是壞的吞噬好的。
何況溫平生一門心思巴不得陪著沈遇,所以他現在出現了問題也是意料之中。
“沈先生很有可能是焦慮加不安才導致的扣咬手指,”徐長空瞄了溫平生一眼,暗自擰了下眉頭:“就像您現在一樣……”
眼前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太過於焦慮,還是隻是學習模仿著沈遇的行為。
在他跟徐長空講述沈遇為了不戴戒指而自我傷害的一段時間裡,他自己就忍不住扣了兩回。
“你和沈先生都需要剋制,不妨讓私人醫生開點藥吧。給沈先生的手塗苦一些或者氣味不好些的藥,或許能阻止他繼續這樣做。”
“我試了,給他換了很苦的藥。”溫平生抱頭,痛苦難言於表:“我自己先嚐了下,苦得舌頭都會發麻,根本不想再去觸碰。但是他還是能神情自若啃咬自己的手,再用指甲刮傷口,一遍遍傷害自己。”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用這種行為表達心裡的不滿,可是我攔不住他,救不了他,連自己也要淪陷進去。”
真心錯付
徐長空如約見到了沈遇。
清瘦單薄的人還是老老實實倚在沙發上,沒有任何異樣或者不對勁的地方。
“最近怎麼樣,還好嗎沈先生?”徐長空和聲和氣開口,看著眼前的人放沉了目光。
沈遇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像是怕表達不清楚自己的意思,還是慢吞吞開了口:“我已經好了。”
“那你的手是怎麼回事?沈先生不疼嗎?”他這次對自己手的傷害,就和之前忍著痛苦,在自己胳膊上啃`咬一樣。
為了壓抑自己的情緒,掩蓋自己的痛苦,沈遇就在所有人不知情的狀況下自殘。上回是徐長空發現了告訴溫平生,這回是溫平生眼睜睜看著沈遇自殘後告訴徐長空的。